顾行之穿过人群,到对面摊子上。
没一会,人回来了,牵着她重回到摊子前,拿了两个,“你吃,吃多少,为夫请客。来,这只虾公最大只!啊——”
多得了那张不争气的嘴,叫张就张。阿雁独享一只虾饼后破涕为笑。
男人附在她耳边:“你看你,为一只虾饼跟为夫哭鼻子,出息。嗯?”
阿雁红了脸。
摊主一副过来人的模式:“大爷这就对啦,婆娘嘛,都是要哄的。哄好了,大爷你的日子才舒服哩。”
“是,经验不足,下次就懂了。多谢老板指教了。”他说完还朝阿雁眨眨眼,怎么看好都有股不怀好意的意味。
而阿雁看他的眼神里也带着清奇,旁的谁就算了,顾行之在外面鲜少有这样逗趣的时候的。
老板接着话头:“还经验不足啊,你们这个年纪,应该有娃娃了吧?”
男人笑得更欢了:“托老板的福,有五个孩儿。”
“哎哟!”老板叫道:“大爷是有大福气的人啊!那还什么经验不足,我看我得反过来向你请教才对……”
他们一来一往,聊起来旁若无人,意犹未尽。
阿雁羞得没脸见人,扯着他的衣摆求饶,“我不吃了,走吧。”
男人眼底带着一抹宠溺,怕逗过头,又重蹈覆辙,像前头那样,反而不美。
“老板,你把这些都帮我装了,我们边走边吃,有趣儿些。”
老板聊做了个大生意,心里高兴,几十文钱的生意,还给
他们抹了个零。
哄得阿雁越发高兴,捧着满怀虾饼,笑得眉眼弯成一牙小月儿。
告别了老板往前走,嘴角的弧度还久久放不下来。
“这么高兴?”
“嗯,好久没试过这种感觉了,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考虑。在这个地方,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此时此刻,所有的光阴独余我。只管随自己心意,畅快开怀就是。”
这本是阿雁的一时心境写实,她也没有想太多。
反而男人闻言,神色不佳,“我不在的时日,你操持家里,是不是特别辛苦?”
前者愣住:“没有啊。”
原身摆的大乌龙,累孩子们受了几年苦倒是真的。
但她来了之后,反正是没饿过肚子。
见他不信,又肯定道:“真的。”
顾行之深深地看着她,阿雁想了想又道:“你如果用银子多寡,来定过得好不好,那有一段时间,确实日子是有点艰难。但是孩子们都懂事得很,你走之前教得极好,反而是他们照顾我。”
二人脚下放得很慢,男人一时无声。
过了一会,在阿雁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突然道:“待大事得成,我陪你这样过轻省的日子,你觉得好不好。”
阿雁不由望向他,硬朗在部线条比起方才在船上肃杀时,少了几分嗜血的锐利。
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心疼、自责。
她不怀疑此刻男人的心意,只是她也有了她的打算,这个打算不包含他。
在此之前,双方各有责任,
她不推卸,不逃避。待责任了了,天高海阔,这个朝代也好,这个世界也好,也该有她可以任意挥洒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