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爷就在车里听着他们约了下一回看焰火。”
这修罗场!
阿元年纪是小,但人不笨,他在话本子是也看到过,一男一女看焰火,那定然是有别的心思的啊。
顾将军的行为举止,目的就差摆到明面上了,他要是还琢磨不出点别的味儿来,那才是蠢。
王雁珩谨慎道:“夫人回来的时候你感觉她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夫人回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明智不信,“你看清楚了?”
阿元小声道:“他们有说有笑的,将军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
顾明智登时头大。
本来欢欢喜喜请父亲回来替他的亲事做主,到头来父、母亲之间先生了嫌隙。
这可怎么是好。
他忧心以焚,恰在此时,映雪从楼上下来。
没见顾行之跟着,大伙似乎放了半个心。一问,却是水进去了,将军还琐在门外。
秦嬷嬷不由心疼起来:“哥儿还没用饭吧,还请他先用饭吧。他日赶夜赶回来,还没好好用餐饭,没好好歇息呢。”
话里话外,竟然些埋怨夫人不懂事的意思。
“是,我们娘不同一般内宅夫人,她志不在家头细务上,要不说将军要专门请你来代劳呢。还是嬷嬷想得细,我们做小辈的不好多嘴,就请嬷嬷代劳去请将军用食吧。
”曼青笑道。
她这话也是要告诉秦嬷嬷,不管你来头多大,在旧府里多尊荣,你主子叫你来这里就是要服侍夫人的,别越过头管到女主人头上来。
映雪、寻梅,二人对看一眼,低着头,没敢出声。
王曼青又道:“我们就是野生野长大的,规矩上肯定不如嬷嬷你熟悉。不过,嬷嬷有一句话,我却记住了。”
她往前踱了两步,手里的巾子印了印唇角。
这段时日时常有寻梅提醒着,加之财气养人,她也养出了几分贵气,说话做事,都派头很足。
“你老说,下人对主子行礼,是最基本的规矩,切不可废。既是主子,便自当有主子的威严,主子如何行事,下人是不好置啄的!嬷嬷你说,我理解得对不对?”
秦嬷嬷愕了下,她是顾行之的乳母,虽说身分上不能僭越,她却从心里把哥儿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看。
王雁丝平日怎么折腾,她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不过这是没有涉及到顾行之的情况下。
一旦哥儿受罪了,她的心疼就稳不住了。
像刚才,埋怨的话脱口而出,她倒不是拎不清,好比一个偏心的娘,她的哥儿总是要多偏爱几分的。
此时王曼青一番说话,如醍醐灌顶,登时浸出一身冷汗。
忙跪下道:“大少夫人教训的是,是老奴的错。”
心里又暗暗称奇,大少夫人平日看起来对这些并不专长,但只要涉及
到夫人,就会瞬时伶牙俐齿起来,遇谁咬谁,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王曼青笑道:“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突然想起罢了,老嬷嬷出身望京大族,规矩这一块自然没得说,这一点我可从来没怀疑过!不然也不会如此用心向你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