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顾夫人,阿月只是一个孤女,这样做都是有苦衷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王雁丝有时也很佩服她这副“知耻后勇”的决绝,有需要的时候,啥都能豁得出去!
譬如此刻,也能拉下脸面,说跪就跪,说求人就求人。
而且还挑好了时机来求,一日长长她早不来,晚不来,这会李天林与张良全前后脚进门,她就来了。
只是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一手促成、将其拉入泥潭的就是她所求之人,会是什么反应。
“听起来,你真的很可怜,但我又不是做慈善的,都送过你老多东西报你的‘恩情’了,要不你把那些东西先还我?”
阿月猛地抬头,眼里都是震惊与错愕,闻所未闻这样的说法,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救命大恩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可以讨价还价的物品了?
像她这种人,性命不是最最紧要,无价的吗?
“这……”她为难地咬着下唇,那确实都是些好东西,她舍不得用,都藏着打算以后傍身的。
“你不会已经都用了吧,那我可帮不了你了,你救我想有回报,你要我帮你也得有点代价才是?”
阿月面色变了又变,再叩了个头:“夫人若能看顾阿月一二,阿月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欸——打住!来世太虚了,这世我都没见着好,怎能指望下世?”
“那按顾夫人的意思,阿月要怎做才能求你怜惜?”
“这我
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若不是见你这么可怜,我是决计不会多嘴多舌花这种心思的。”
旁里插出一句:“做牛做马确实像个空话,为奴为仆我看却是使得的,顾夫人这个身份,身边有个人服侍着,正得益彰。”
说话的人是张良全,说话时神情间自带一股漫不经心的味儿,好像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王雁丝不着痕迹往他那个方向睨了一眼,心说,这家伙是她心里的蛔虫不成,咋知道这时要给她递台阶的。
面上却含笑道:“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
明智适时道:“她又不是奴籍,如何使得。”
“这倒是个难题。”王雁丝一脸遗憾:“看来这条路也不通了。”
继续道:“我记得前头听那边仙去了的老祖母提过,买丫头肯定要奴籍的,不然主意太大,哪日将主家卖了或者害了,都未定的。唯有将身契握在主家手里,只要主家不放契,就永做不了自由身,这才稳当……”
话到这里,王雁丝似想起什么,“啊”了一声,捂嘴道:“阿月呀,我可不是说你人品不好,你千万别误会!我泥腿子出身的,头一次用使女,自然要谨慎些的。”
王雁丝不怕她为了眼前利益便自甘折堕为人奴,越是这样一肚子坏心思的人,越要放到眼皮子底下亲自盯着,才能放心!
也不怕她不答应, 退出顾家大院再起坏心,毕竟有老五家的在这里全程
观看。
等她出了这个大门,阿月如何在短短时间里,挥霍或者藏了顾家用来报还恩情的那许多好东西的事儿,就会传遍合村。
到时恐怕她会被扒得亵衣都剩不下。
唯一令王雁丝意外,是张良全,商场确实锻炼人,他是如何看穿她心里所想,又适时递话的呢?
眼前这个丫头,心机使尽就是为了高人一等!对她来说,一时的丢脸不算丢脸,只要有机会让她重新上位,有些过去,算不得什么。
只有真真正正让她陷入泥潭里,永远也翻不了身,才是对她长长久久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