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谢你老,我们记下了,试试看能不能寻来。”
“嗯,没别的事,老朽先回了,你们找个人跟我去拿药。”
阿元自告奋勇。
却听王雁丝拍了一下床板,众人都看过来。她指指郎中,又指指王曼青,意为请郎中帮儿媳妇问个平安脉。
现代医学,孕妈妈们一月至少都要做一次产检。电视里的那里古代贵妇人,若是有孕,也三天两头有府医或是太医请脉。
王曼青自落水那回确诊切了一回脉,吃了几付安胎药,后面可再没看过了呢。
后者眼中隐有水光浮现:“娘,都这时候了,你还记着我。”
王雁丝挤出一个笑,目光分明在说,小事一桩,别放心上。
“脉息稳健,可见腹中胎儿健康,注意进补和休息就好。”
这是个喜讯,把刚才抑郁的气氛冲淡不少。
大伙脸上都有了点笑意。
送走郎中,阿元问二公子点了银子跟着去了。
王雁丝也打发众人自忙去。她静静向床上回想着起火前的一切。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火药味呢,且雪压之下,仍能明显闻到,说明肯定藏的不少。放火药的人目标究竟是她这个人,还是那一帐子的物资?
如果是物资,一把火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这种时候,没了物资对谁来说,
都是要命的。倘若意在物资,或偷或抢,都比一把火烧了合理。
如果是她这个人,那得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决心要她的命!
她自认在合村还是有点地位的,大部分的人都指着顾家这个营生过日子,都望她好。
再坏的关系,也没到要取她狗命的地步吧。
王雁丝脑细胞烧死一大片也没想通,索性不想了。
按三餐定时喝黑漆漆的苦药,可算一身痛感都缓了不少,只是那些被火燎到的地方,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尤其是背部,偌大的一片。
王曼青每次替她上药和擦洗,都是眼红红的。
这日又要上药的时候,王雁珩拿了个油盒(注1)上来给曼青:“今日开始,用这个抹。”
后者打开闻了闻,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喜:“这是獾子油?!哪来的?明德哥专门去了一趟镇子上,都没寻到。”
“你别管了,给她用上就是,总之有人能寻到。”他话里藏话,似在跟趴在床上那尊哼哼唧唧的大佛暗示着什么。
王曼青这一刻倏然灵台清透,福至心灵,抿着嘴用余光悄悄觑了婆婆一眼,对方恰在此时,不甚自然地别开了头。
“好,交给我。”王雁珩帮她们合上门,曼青拴了横拴,才要动手。
听到窗下的院子里,刘翠英姑嫂俩的声响:“我们过来看看东家怎么样了,现在方便见?”
楼下明德道:“在换药呢。阿月姑娘也来啦,你看这整得,本想
等阿娘好些我们一起上门全谢你,却劳你先来了。”
注1,油盒。据书,唐代的油盒通常有弧形盖和圆钮,盒身敛口,深腹,口径大约五至十厘米,通常有平底和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