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与课业有关,几个小的还是会尊称他先生,王雁珩笑了笑:“不必有压力,我觉得那个对你来说,难度不大。”
“学生定当尽力一试。”
村里那个预告大事的大钟,当!当!当!敲了三下。
过年了——
一家子视线相互交汇。
“新年好。”
“新年好。”
“大吉大利。”
“身体健康,诸事顺遂。”
“……”
他们互相说着祝福的话。
明礼从炭案的对面绕过来,在王雁丝二人跟前扑通跪下,“祝将军爷,娘亲,新年千安,恭喜发财!”
王雁丝有那么一瞬脸上是惘然的,然后很快想起来自己许的诺,哈哈大笑:“好好好,还是咱们明礼机灵!喏——”
她从怀袋里摸出一个准备好的红封,“好在娘早有准备,你这动作够快的呀。”说罢,递给他,“新的一年,明礼也要开开心心的,好好功课。”
明礼喜滋滋接了红封,捏了捏去估里面好像确实是一两银子,高兴之余,又去看顾行之。
小眼神分明在说,父亲,你的呢?
顾行之本以为拜年是明日的事,还真是没有准备,也不想让孩子失望,摸出几张金叶子,漏了一张放他手心里:“没备红封,你就这么拿着耍吧。”
明礼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着金子,当下哪还管有没有红封,激动得忘乎所然,又叩了一个头:“谢谢父……将军爷。”
几个人都不由看向王雁丝,看似无异的神色下,各自藏着不易觉察的紧张。
岂料王雁丝这回已经有点困了,他又是叩着头说的,根本就没细听他说啥,大抵是得了金叶子,说的讨喜话。
嘴里说着好好好,人有点犯焉了,还记得红封嘛,几个孩子都应该有,就强撑着精神道:“好了,明礼率先拿了,你们干脆也一并拜了吧,我明日索性睡个懒觉。”
老大、老大媳妇、老二,也都上前,给他俩叩头拜安。
顾行之照例一人给了张金叶子,那叶子冶得精细,几人得了,都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接着,又一起给舅舅拜了年,孩子们同样,各人都得了一份红封。
十几岁的年纪,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
又互相祝福了一番,才熄了炭,各自抱着小的几个上楼。
顾行之则要回帐去,他是下昼就过来了的,总得回去看看营里的情况。
王雁丝撑了一会就有点熬不住,脑子迷糊得很,只叮嘱了两句让人小心,便回了房。
入了自己的屋,困意如山倒,她和衣扑在铺着厚褥的床榻上,陷入黑甜前,迷迷糊糊想着,就眯一会,再起来净身净脸。
再醒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好像被什么禁锢了一般,觉得手脚舒展不开,挣不脱的束缚感。
王雁丝腾地睁开眼,四周黑黢黢的,她睡前没点灯。
刚睡过的眼睛,适应黑暗尤其快,她很快便意识到,不是
她的错觉,确实有个人,就在她的榻上,还抱着她好像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