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的身子骨是不如年轻的时候,但也没那么差。再者,现在刘家村哪哪都是人,还能让我这老太婆跌了?”她执了王雁丝一只手,在手背上安抚一般轻拍了拍。
又指着小梅捧着的花说:“难得你懂这些风雅的东西,我算着时间,上次送来的,大约差不多时候要换了。我整日在屋里坐着,身骨反而不如天气那会,大概是走动得少。索性一道过来,活动活动筋骨,也看看你。我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吧?”
小梅机灵地插嘴道:“老祖母亲可喜欢女东家,日日都念着呢。”
老太太装作发气道:“小东西,主子在说话,胡乱插什么嘴,这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快自打嘴巴。”话是这样说,语气里半点责怪的意味都没有。
“小的哪有说错,老祖母待小辈好,这些村里人都知道,都在说,谁要是得了老祖母这样的长辈做婆婆,那就是家里烧高香了。”
这主仆俩一唱一和,是丝毫不顾王雁丝的死活。
她陪着笑:“是,花我一会就换上,白雪红梅是好看。”
“谁说不是呢,照理说在乡下,这些吃不进肚的东西,一向是自生自灭。好在有二爷,可能是比同村这些多读过几本书,对这些雅事颇有些跟其它人不同的见地,如今我老太婆才得赏那一院白雪红梅。”
这就是明着在说,这村里其他人都是泥腿子,你要是再
嫁人,想过些闲时煮茶赏梅的雅趣日子,她家二爷才是最好选择。
算盘珠子都飞到人脸上来了。
“婆婆你福泽深厚,以不管谁做你家媳,定然都是好的。”
王雁丝装傻扮懵,不肯接话茬。
那小子放下礼箱,请示老太太意见,“老祖母,这个放哪?”
“你去看看。”老太婆笑着推她,一副喜爱她到不行的做派:“专门给你做的。”
她不想看,一点也不想,脚下半晌不动。
那个小梅倒像年纪小还不懂事,等不及看热闹的样子,喜气洋洋上前去开那礼箱,取出一套折得板板正正的襦裙抖开。
惊喜得大叫起来,“哇,好漂亮的衣裳。”
她眼里都是大大的艳羡,声音带着小女孩独有的穿透力。引得外面煮药的人纷纷往里看。
见到她手上的衣裳时,更时忍不住在院子里隔空赞叹。
“这种料子,比新媳妇做嫁服的料子还好吧,成衣这么漂亮,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
另有人附和,“我去县上做工的时候见过一些贵人出行,那料子就跟这个差不多。”
“啊,那这一身不得好几两银?”
“只怕得十几两银哦。”
听到这个价格,乡亲们无不纷纷咋舌,不禁又发散思维,送这么贵的衣裳,那得是什么关系?
很自然的,大伙都想起了不久前村里的传闻,不由便信了几分,这二爷和东家难道真有意结合做一
家人?
大伙不好在王雁丝面前说,中途休息的时候,八卦之魂便实在压不住了。
“肯定是要成事了,不然谁肯这样送。”开头的人往顾家大院警觉地看了眼,确认这会不会被东家的人听到,才继续道:“又是红梅,又是贵衣裳,贵人们最爱这样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