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闻言,面色更为严峻,他闭上眼,长叹一声:“玄寂,你自幼入我佛门,修行多年,本应心无挂碍,为何会犯下如此大错?”
玄寂磕头,声音中带着哽咽:“弟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师傅原谅。但弟子心中有爱,不忍孩子流落在外,无依无靠。弟子愿承受一切责罚,只求师傅能允我继续抚养他们。”
慧空睁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恢复坚定:“既已犯戒,便需受罚。你且随我回万佛寺,闭门清修,以赎前罪。”
玄寂闻言,心中大骇,连忙求情:“师傅,弟子若离开,两个孩子谁来照顾?弟子愿意在魏王府中闭门清修,每日诵经念佛,以赎己过。”
慧空沉吟片刻,终是妥协:“也罢,念你初犯,且情有可原。你便留在魏王府,但需严守清规,不得再踏足红尘半步。另外,佛门清规不可废,你需在此受戒鞭三十,以示警戒。”
玄寂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对师傅的感激与敬重。
他再次磕头,声音坚定:“弟子遵命,定当严守戒律,不负师傅厚望。”
话落,他没有丝毫犹豫,缓缓起身,褪去了身上的华服,只余一袭单薄的白色中衣。
玄寂再次跪在地上,背对着众人,露出了精壮的后背,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晶莹的光泽。
王府下人见状,面露不忍,有的低声啜泣,有的紧紧咬住下唇,生怕发出声响打扰了这份庄严。
慧空住持从僧众手中接过戒鞭,那戒鞭由特殊材质制成,既不会伤及筋骨,又能让人感受到强烈的痛楚,以示惩戒。
他手持戒杖,立于玄寂身侧,面色凝重,眼中满是不忍和慈爱,“玄寂,你可知错?”
玄寂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弟子知错,愿受责罚,以赎清规之罪。”
慧空轻轻叹了口气,戒杖缓缓举起,沉声道:“玄寂,这每一鞭都是对你破戒的警醒,也是对你未来修行的鞭策。”
“啪。”
随着第一仗落下,空气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玄寂紧咬牙关,却仍难掩的痛哼。
他的背脊微微颤抖,却未曾有丝毫动摇。
一仗又一仗,每一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玄寂后背血肉模糊,让人心生不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宣武帝听闻消息后,匆匆赶到魏王府,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喝道:“住手,朕的儿子,岂容你等如此羞辱!”
慧空与玄寂同时睁开眼,前者微微躬身行礼,后者则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疼痛而未能如愿。
慧空对宣武帝恭敬一礼,但却坚定道:“陛下,玄寂犯下佛门重戒,老衲身为师父,有责罚之权。望陛下体谅老衲维护佛门清规之心。”
宣武帝怒视慧空,又看向玄寂,心疼不已:“玄寂,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你已是魏王,何须再受这等苦楚?”
玄寂微微摇头,咬牙坚持道:“父皇,孩儿虽贵为魏王,但心中对佛法之信仰未改。孩儿愿受罚,以明心志,更愿在此抚养安安与悠悠,看他们健康成长。”
宣武帝怒气稍减,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后背,心疼不已:“你……你这是何苦?”
玄寂却是微笑:“父皇,儿臣心中自有计较。请父皇放心,儿臣必不负您所望,亦不会让佛门蒙羞。”
慧空见状,心中暗自点头,继续执行剩余的杖责。
每一杖落下,清脆而沉闷,玄寂,始终未曾发出一声呻吟,只是紧咬牙关,后背早已一片血肉模糊,汗水混合着鲜血滴落地面。
宣武帝不忍,转身背过身去。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想把这个秃驴抓起来,同样也杖着三十仗。
杖责完毕,玄寂已是遍体鳞伤,但他却仿佛获得了某种解脱,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慧空长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戒杖,上前亲手为玄寂敷药包扎。
师徒二人相视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