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不久在这里，他们两个人在这儿赏月的时候，她才告诉了他。

……

那家伙一直赖在苗疆，赖在她身边，整天都是那副傻样。

她本来是很讨厌他的，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不是很排斥那个家伙了。

以前但凡他敢口花花，巫瑶立马就让他知道，苗疆神女的力度。

可是后来，她除了会脸红，会娇嗔，似乎再也没有和他动过手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可恶的人在她心里留了一道影子，怎么都赶不出去那种。

可能是自己受伤时，他给自己包扎伤口，为了顾及礼仪，那个人蒙上了眼睛……

也可能是自己身体虚弱那会儿，那个可恶的人到山里采药给她熬药粥，每次都弄的灰头土脸，但是整整一个月从不间断……

还有可能是她不擅长理财，面对着昔日的同胞重返家园她手足无措时，那个人挺身而出，替她揽下了所有的工作，长长一忙就是一整宿……

她好像病了……

看不见他就想念的紧，看见他欢喜就欢喜，看见他难过就难过，想把他一辈子都捆在身边，想一辈子都黏着他那种……

书上说，这好像是叫做喜欢……

她喜欢上了那个讨厌的人！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找她，帮她，只是为了和她联盟，一起对抗那个天命之子，乃至于更大的危险。

那一天，看着他坦白，巫瑶感觉心好痛，疼的她呼吸都困难，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

他答应陪她在苗疆过完年再走，于是年三十那天晚上，他带着她去叙州城看烟火。

在那个广场上，在满天烟火的流光溢彩下……

依偎在那个坏人怀里的她不经意地抬起头，然后伸手揽着那个人的脖子，大着胆子吻了上去。

那一刻，新年的钟声敲响，漫天烟火在夜空中盛开，他们的吻逐渐粗重，她迷失了自我。

那一刻，她真的想过要抛弃一切跟着他走，去哪里都好，哪怕是下地狱，只要那个人不抛弃她，就算是黄泉地狱她也跟着他去。

那一天，仙子堕入红尘。

在万家灯火下，在欢声笑语中，巫瑶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缓缓说出了让那个人愧疚了很多年的话。

你……可不可以……慢一点忘记我……

夜风微冷，她记得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哭了。

他哽咽的说……

对不起！

她是苗疆的影子皇帝，是守誓人一族的大祭司，她有不能推卸的责任和义务。

她为之而生，也为之而死，可是那一天，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分量，超过了她与生俱来的责任。

有些爱，本不必说出口。

巫瑶举起酒壶，遥遥地朝着明月一敬，月光下，她眼中有晶莹的光在闪烁。

“你要过的幸福……但是，不可以让我知道……

因为我一直觉得，没有我在身边，你不应该幸福……”

她仰头饮酒，酒水沿着嘴角流出，和泪水混合，打湿了她的衣衫。

哐啷！

她一口气喝完了酒壶里所有的酒，然后她身躯一软，沿着石头倒了下去，躺在了草地上。

她眼神迷离地看着天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一刻她仿佛变回了那天晚上，在叙州城和秦川拥吻的动情少女。

“秦川……

爱上你……

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