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发花白的阎立本道;“陛下,此纺车可以放在一户人家的家中,只需要一个妇人就能用。”
李承乾重重拍了拍纺车的架子,道:“有了此车,我大唐的布匹就能更多了,参与修建的工匠赏万钱,回家过年。”
少府监的一众工匠欢呼着。
多余的布匹可以给回鹘人或者卖去西域,或者是赏赐给南诏,这都是很好用的。
布绢也是财富,尽管比不上丝绸,棉布也能赚不少。
乡县作坊依旧是关中生产的主力,围绕钱,劳动力,乡县作坊三方运作。
关中的情况依旧,这几年生产瓶颈没有突破,一直都是这样。
如果有更集大成的生产模式,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司农寺开始了农业精细化。
工部开始参与民生营造,民部注重粮食。
生产技术在生产环节越来越重要。
东阳走来道:“皇兄,皇姐送来了书信。”
李承乾打开书信看着,在丽质的主持下,杜荷的技术院就要开张了。
“朕知道了。”
东阳笑着又去看望爷爷。
除夕这天,李恪也回来了。
李承乾与李泰,李恪三人坐在一起吃着火锅。
“吴王兄,回来了就在长安多住一些时日。”
李恪留着胡须,双手放在膝盖上,道:“这一次回来确实想多留几天,想看看父皇。”
李泰点头道:“现在的父皇呀,清闲自得,真是羡煞旁人。”
现在的大唐有两个太上皇,的确是羡煞旁人。
李承乾让铜锅中倒入羊肉,又道:“难得回来,你多吃点。”
兄弟三人坐在武德殿前,吃着火锅,李渊与三个孙子正在玩闹着。
李欣又哭了,被於菟欺负了。李恪的儿子倒是显得老实,坐在一旁神色木然地吃着饼干。
“听闻葱岭大战之后,诸多胡人都称臣了。”
李承乾又往铜锅中倒了一些汤水,接着道:“西域人都向往成为唐人,吐蕃人想着归入大唐,天竺的女人都想要嫁给唐人,碎叶城与怛逻斯城都没什么活人了,新罗女人一心想来大唐,成为新罗婢是新罗女人一生的志向。”
“朕时常想啊,这世道总觉得怪怪的。”
李恪笑道:“已很多年没有饥荒了,当真该庆贺,恪满饮!”
言罢,李泰看着他将酒水一饮而尽。
三兄弟又笑了起来,大家都年过三十了,李恪住在外面,成了一个伸冤人,但凡有冤情,他就会帮忙伸张。
李恪道:“去看过权万纪了,他还担忧现在的晋王与纪王。”
李泰解释道:“当初稚奴与慎弟在洛阳留了一年,与权万纪他们相处甚好。”
乾庆五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乾庆六年的新年正月,沙州的一处佛窟中,玄奘从佛窟中走出来。
沙州的唐人官吏见到玄奘依旧是光头,怀疑这个玄奘还俗之后是不是还在剃发,还是说长不出头发了?
玄奘又向瓜州走去。
现在的玄奘没了束缚,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官吏也管不着。
玄奘看到了一群孩子拿着书卷正在一个支教夫子面前齐声念着书,年轻的支教夫子今天就要回长安了。
孩子们哭着不想让他走。
这个支教夫子名叫李德謇,是关中人士,是李卫公的儿子。
李卫公过世之后,他就奔赴西域前来支教。
见到玄奘正看着这里,李德謇上前道:“我这一生漂泊惯了,不想在一个地方久留。”
玄奘见到孩子们不舍的神情,又道:“伱今年就要离开了。”
李德謇望着长安方向,他伸手拍着一个孩子的后背,这孩子正抓着自己的衣角,道:“玄奘你知道吗?支教进行了十余年,这些年来也有支教夫子放弃了仕途,在偏远的地方留了下来。”
“之后支教夫子没有回来,但有更多的孩子走出来,这或许就是兴替了。”李德謇讪讪一笑,接着道:“我本就无心仕途。”
玄奘问道:“那你会为了这些孩子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