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即以‘诋毁上官’之罪,派遣衙役将他抓入州牢,另外,找个名头将他的妻子也抓起来,两个时辰内,必须让他签字画押认错,承认是污蔑本官。”
“另外,对城内酒楼茶馆加强巡逻,一旦发现有议论此事者,立即抓进州牢,严惩重惩!”
“本官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不容得有人如此诋毁!”
葛文林喃喃道:“苏良,你觉得凭借一篇文章就能绊倒本官吗?这次本官就让你看一看,谁才是齐州的天!”
葛文林之所以如此自信。
是因京东路的监察路官,大多都是他的友人,与其沆瀣一气。
而在汴京城,他也有靠山与探子,若有关于他不好的消息,中途就会被掐断,根本传不到中书。
这时,董大志又道:“知州,此事会不会惊动富相公?”
葛文林淡淡一笑。
“新政恐怕要夭折,富相公身陷朋党之中,根本无暇来管此等小事!并且他现在不在青州,而在汴京城,我有足够的时间和办法让苏良承认是诬陷本官。”
“即使上面派遣监察官员来查,我不贪不腐,只是做事慢了一些,能奈我何?”
……
半个时辰后。
董大志匆匆跑到葛文林的面前。
“知州,不好了!苏良家中无人,听人说,他的妻昨晚就离家了,苏良更是不知去处!”
“不知去处?莫非他要跑到汴京告御状?这个疯子!”
葛文林黑着脸。
他不觉得苏良能将他拉下马。
可一旦闹起来,若惹得一身骚,也将影响他的仕途。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跑了过来。
“葛知州,董判官,苏……苏推官一直都在推官厅,并未外逃!”
听到此话。
葛文林立即大步朝着推官厅走去,董大志紧跟其后。
那衙役又道:“另外,王通判称感染了风寒,要在家中静养数日,便不来州衙了!”
“哼!”葛文林冷哼一声。
通判王岳贼得很。
他见《齐州懒官疏》上骂的都是知州葛文林,便想躲一躲。
作为一名挂职官,他年底便调走了,故而谁都不想惹。
至于齐州的政事,若是好事,他就分一杯羹,若是坏事,他比谁都躲的远。
……
推官厅内。
苏良坐在桌前,正在认真地处理政事。
他写完《齐州懒官疏》后,先去喝了一碗羊肉汤,然后便来到了推官厅。
他想要看一看,葛文林到底有多么无法无天。
苏良顶着“庆历二年进士及第”的官身,没有人敢公然害他的性命。
他不躲不藏。
葛文林最多就是以诋毁上官之罪将其拘禁起来。
州牢内,其实是最安全的。
此外,苏良还准备了十余篇《齐州懒官疏》,已让亲信扩散出去了。
汴京城的民间小报,定然是喜欢刊登这类文章的。
将事情闹大,苏良就有绊倒葛文林的可能,让唐宛眉去寻富弼,只是他自救之路中的其中一条。
“苏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本官与你有仇吗?你竟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恶意诬陷本官!”葛文林站在苏良的面前,瞪眼道。
苏良缓缓起身。
“损人不利己?是不利己,但却对所有齐州百姓有利,难道我写的不对吗?”
葛文林眯着眼睛,思索片刻后,道:“苏良,你应该是让你的妻去青州举报本官了吧!”
“但你可知,富相公当下根本不在青州,而在汴京。其他监官,皆是本官之友。”
“此外,本官若没有猜错,你应该派亲信将你的文章送向汴京宣传了吧!”
“但你可知,钱能通神,并且你这种诋毁上官的文章,是很难传出去的,本官上面有人。”
“若朝中无人,本官怎能做到知州之位,你应了解本官的性格,喜欢将大事化下,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