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望着枝头死得透透的小鱼,咽了咽口水,只得去找五婶婆借工具杀鱼了。
握着借来的菜刀,鹿瑶蹲在小溪边半天没敢下刀,是先砍头呢还是先去鳞,内脏的话需要伸手进去掏么。
慕容赫临拿着一个豁口的陶罐子找了一圈才在小溪边看到了人,见她对着鱼犹豫着迟迟不下刀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他接过了菜刀。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他见过属下杀鸡宰羊放鹿血,不就是那回事么。
只是没想这个村姑竟然比他还娇贵,没有人照顾着怎么能活得下去嘛。
等到鱼已经下锅煮了,鹿瑶才想起来问:“这个陶罐小锅你从哪里弄来的呀?”
“找村长要的。”
鹿瑶将目光从罐子里的鱼上移到了慕容赫临的脸上,“你去要,村长为什么就给了?”
村长媳妇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我那一块宝石够他一家子吃一辈子的,拿他一个罐子算什么!”
鹿瑶猜想,昨晚他盖的那床薄被子也是以这样的方法要来的吧。没想到大头叔得到的宝石最后还是给了村长。
鹿瑶指着陶罐上眼熟的朱砂红字,说:“这个本是我家的东西。”
之后两人就都没说话,鹿瑶就守着陶罐等鱼汤喝,而慕容赫临则是用菜刀削着自己的木棍拐杖的一头。
因为是大部队进山里,担心周围有猎人布下的陷阱或者会遇上野兽,所以村长等到天彻底亮了才敲锣通知大家继续赶路。
这正好方便了鹿瑶他们能来得及喝上热腾腾的鲜鱼汤。
“要是能有盐就更好了。”鹿瑶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用鱼汤泡着馍馍吃,竟然觉得死面馍馍没那么难吃了。
“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我相信你,阿临。”
慕容赫临背着两人的铺盖,不由得嘴角微抽,这女人叫得还真亲密。
天底下能这么喊他的人可没几个。
越往林子里走,越寂静,茂密的大树遮盖了大片的天空,连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脚下已经没有了路,鹿瑶踩着前面人踩出来的印记,跟在慕容赫临的身后,周边的灌木杂草足有她半人高。不知哪一脚踩到了什么虫子的老窝,枯枝下面的虫蚁就会蜂拥而出。
一些带着牲畜和板车推车的人家更是走得艰难。大家走走停停,中午选了一处还算平整的地方休息。
慕容赫临又撕掉了鹿瑶一条裙子,用布条将自己的裤腿和衣袖口都绑了起来,“你也要绑,绑紧一些。林子里的许多虫子都是有毒的,不小心钻进你裤管里就麻烦了。”
鹿瑶听话地给自己的两条腿都缠好,又多套了一条厚一些的长裤。
手腕上的绷带是慕容赫临帮忙绑好的。做完这一切,慕容赫临又给了鹿瑶两块大一些的三角形的布料,“这块将脖子领口都围起来,这块用来挡住脸。尽量减少皮肤露在外面的可能。”
鹿瑶一一照做,“阿临,你懂的可真多,真厉害。”
慕容赫临不自在地单手缠着自己的手腕,这个女人夸人也不知道含蓄一些,如此直白不知礼数,不愧是个村姑。
鹿瑶系上面巾,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慕容赫临。
慕容赫临一下被这双潋滟的眸子吸引了,眉黛春山,秋水剪瞳。
这双眼睛可真漂亮,还有刚刚被粗布遮挡起来的白皙玉颈,真不知道是谁能对这样玉一样的人儿下死手,差点砸死她。
一时又想,这样的容貌生在偏远的乡下真是暴殄天物了。她就该安安静静待在深宅大院里赏花看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