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看向自己手中的褥子,鹿瑶紧了紧手臂,建议道:“我就这一条被褥,还需要半垫半盖呢,要不你去找一些干草来对付着过夜?”
慕容赫临仰靠在树干上没有说话。
“哎,你要是半夜发烧从树上掉下来,我可不管你呀。自己的身体不好好珍惜也别浪费了我的伤药。”
鹿瑶的话音刚落,慕容赫临就从树上落了下来,脚下一软差点倒在鹿瑶的身上。
好在他最后勉强站直了身子。
鹿瑶这才发现他的情况不太对,脸颊红得像是猴屁股。
“你烧得更严重了!”他就这么带着伤徒步走了一天呀,这时候还能上树,已经很厉害了。
鹿瑶将被褥放在树根上,“要不你今晚盖我的被子睡吧,我多穿两件衣服应该也能抵御夜里的风。”
谢临没有说话,拿起靠在树干上的木棍抬脚就走。
鹿瑶一把拉住他,这小孩真难搞,“你要去哪里啊?”
“去溪边喝口水,你就在这里等着。”
鹿瑶没再多管他,放下褥子躲到大树后,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好歹是一条人命,救回来了就不能糟蹋了。
今天先将被褥让给他,等明儿她拿点钱去找村长看看哪家有多余的被子可以匀一条给他的吧。
“哟,瑶丫头今天怎么不跟你五婶婆睡一块呀,要不要跟婶子去我家那块平整地休息呀?”
鹿瑶连套了两件外衣,侧头一看,是村长家的桂香婶子,“谢谢婶子关心了,我就在这休息了。”
“不是婶子说呀,你一个女儿家单独睡一边,这三更半夜的可不安全呀!”
“村长叔安排了人就在周边巡视呢,我相信村长叔安排的人,即使有不长眼的野兽过来也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说不定我们还能半路吃上肉呢!”
村长媳妇抽了抽嘴角,她说的是野兽么。可这丫头将她家老头子架得那么高,她也不好明说。
按照年纪她可是做她奶奶的人,只是因为家里的孩子曾经拜在了鹿秀才的门下读过两年书,这才愣是提高了鹿秀才家的辈分。
“瑶丫头啊,你这一路上没个男人护着终是不妥的,你叔每天要管那么多的人,总会有照顾不过你的时候。我寻思着帮你在村里找个夫家吧。”
“婶子,我爹已经将我说了亲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不劳烦婶子为我操心了。”鹿瑶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实际上这人想要卖了自己的打算,她早已了然于心。
她的婚事可轮不到村长媳妇来张罗,村长家姓秦,都不是一个宗谱上的关系。
再不济,她五婶娘还在呢,怎么也轮不上桂香婶子的。
所以只要鹿瑶不愿意,她就没法强迫自己。
不过五婶婆家也不是五婶婆能做主的,万一叔婶也起了歪心思,她也不能保证五婶婆会在家人与她之间选择良心。
至少她默认了儿媳妇拿走了她家剩余的家当不归还的事。
任何时候都不能去考验人心。
因为谁也不知外表光鲜的皮囊下会长着一颗怎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