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一脸的灰,就连睫毛和嘴唇上都是灰扑扑的,一说话直落灰,“我们之前也进去过,但每次都会头晕目眩,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不得不出来了。”
鹿瑶皱眉,“那也不能让我奶奶开推土机啊,你们想要验证什么东西也不能让我奶奶去冒那个险。”
这是觉得她昨天也跟着又晕又吐的,直接将她这个鹿家给pass了?
鹿瑶转头看向杨亦靖,“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学着开推土机!”虽然这座房子已经不再属于他们鹿家的了,但鹿瑶心底里也不允许别人恶意去揣测这栋房子。
不就是推土机么,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跟开卡丁车差不了多少。
杨亦靖严肃着一张脸,挥手让工人离开,“这边今天先暂停施工,你们先去忙别的吧。”
工人连忙跑了。
这邪门的排楼,他是真的不想搞呀。
“要不就让我开车进去试试?”鹿瑶提议。
谁小时候还没个开挖土机的爱好了。
杨亦靖垂眸,鹿瑶正仰着头,她用一双琉璃珠子似的眼睛看着自己。明媚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他看见了她眼底的跃跃欲试。
杨亦靖嘴角微抽,“鹿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昨天你晕过去还吐得昏天暗地的了?”
“我都说了那是我胃不舒服,才不是你们所想的封信迷信导致的呢。我的家干净着呢!”鹿瑶反驳。
“你以为推土机是能开着玩么?”杨亦靖微弯身子,鹿瑶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终于看清了她眼角的一颗小痣,点缀得她一张俏脸恰到好处的灵动。
他站直了身子,转身招呼:“走吧,咱们明天再来!”
“为什么要明天再来?”太阳当空照,这还没到中午呢。有事早点解决不好么。
“我先送你们回酒店,等我去请了做法的大师,明天再一起过来!”
鹿瑶:----
鹿瑶有些吃惊,一身西装的杨亦靖小白杨似的,看着也就比鹿瑶大了一两岁。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根正苗红的好孩子,怎么也学老太太那样封建迷信呢。
杨亦靖没错过鹿瑶看他的眼神,他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老排楼。
“这楼底下肯定有东西。”语气淡淡却带着肯定。
“不可能!”老太太气愤地反驳,“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怎么我们进去时就没事发生呢。”
杨亦靖不愿与老太太多争辩,还是坚持要送她们先回去。
老太太一路冷着脸回了酒店,从地下停车场上去时,杨亦靖主动加了鹿瑶的微信。
杨亦靖跟鹿瑶说,在她们回来之前他们就请道士过来勘察过了,道士看了一圈说是这栋宅子好像有请过保家仙。
但施工队已经将挖出来的白蛇都放生了,那怪异事件却没有消失,道士又说大概这家的保家仙不是白蛇,而是用的活人的生魂。
也就是所谓的打生桩。
可让道士找生桩的位置,那道士却怎么也找不到。罗盘混乱得厉害。
是道士提议杨亦靖去将这家原来的主人找回来,保家仙不但保佑宅基地上的安稳,也会保护主人家的安全。
事实证明道士说的有点道理。
除了一开始鹿瑶进了屋子有头晕的现象,当然她一直强调自己是因为胃不舒服,其余几次只要有鹿家人的陪同,他们进老排楼就没有出现不适。
说得鹿瑶都差点要相信了。
第三天一大早,鹿奶奶天不亮就起床洗漱了,顺带将想睡懒觉的鹿瑶也叫了起来。
老太太有一颗迫切想要证明老排楼是清白的心,下楼吃早饭时就让鹿瑶打电话联系施工方,也就是杨亦靖和苏奕风两人,看看什么时候接她们去工地。
差不多等到快中午,苏奕风才开车过来接她们。杨亦靖出城去接道行更深的法师了。
老太太听了苏奕风的解释,撇撇嘴不屑道:“没想到你们这些小年轻竟然比我们老一辈人还要讲究那些东西。既然有厉害的法师在,那你们叫我们回来做什么呢?”
“鹿家奶奶,有些东西是宁可信其有的,万事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你好我好大家才能好嘛!”
老太太拉着一张脸,到工地上的这一路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如果这里不是被划进了政府的园区建设版图里,鹿奶奶说什么都不想卖了自己的祖产。早知道有这样的糟心事,她宁愿做个钉子户,让房子自然落败,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反正她家现在也不差那点子钱。
愤怒的老太太可不好哄,且杀伤力也很足。一点面子都不给地直怼拿着罗盘到处钻的穿道袍的瘦子法师。
“你是哪个山头的道士啊,我也在初江市生活了那么多年,初江市也就那几座山,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号啊?”
“你跑来跑去的看了这么长时间,查出什么问题了么?”
“哎,老小子,你出来跑一趟活收那小子多少钱啊,你可不能随便瞎忽悠我老婆子啊,我这房子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东西,你要是敢瞎说,我就别怪我倚老卖老-----”
苏奕风瞧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道士先生,悄悄走近鹿瑶,“鹿小姐,你能不能先安抚一下你奶奶,我看她说得也很累了!”
得到鹿瑶一个白眼,苏奕风讪讪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穿着t恤披着道袍的大师抹了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走去跟杨亦靖说话,左右不过也是与之前那个那个法师说的差不多。
这栋房子下面有东西,像是生桩却又不像,有怨气,但却不害人性命。
总之说不上来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这恐怕还是要靠她们鹿家人去找答案了。”道士说完就要走,那老太太实在是太磨人耳朵了。
“哎哎,大师您还没帮我们解决这边的问题呢,先别走啊!”
道士将罗盘塞进自己的包里,瞟了一眼残破的老排楼,见老太太自己捡了一个安全帽戴在头上就又要进楼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