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轻呵一声:“或许他想索求的是另一种药方吧。”
“如此一来,该到的人便都到了,走吧,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几人离开丹鼎司。
乘坐渡船,很快便来到了鳞渊境。
云骑军包围的大殿上。
景元正面对着刃和罗刹。
看到镜流走来,罗刹和她无声的对了个视线,两人在这次罗浮之行中,属于盟友的关系。
镜流脸色平淡的看向景元,也就是数百年前的徒弟:“将这个男人先带下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
景元微微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彦卿。
彦卿走上前来,与几位云骑士卒一起,将罗刹带了下去。
“我应该不用被带下去吧?”纪尘看着镜流皮了一句。
“自然不用。”
镜流轻轻闭上眼睛,随后来到几人中央,语气看似平静,却带着一抹刻骨的压抑:“这样,人便到齐了,没想到阔别数百年后,云上五晓,还能再度聚首。”
镜流,景元,丹恒,刃,还有一个已经死去的白珩,正是数百年前名震罗浮的云上五晓。
“如果我所记不差,七百年前,我们五人便是在这人立下承诺,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饮一杯。”
镜流转身看向大殿中央的龙尊雕像:“可惜鳞渊空悬,世有蓬转,我们五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人沦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没法赴约了,彼此情谊也荡然无存。”
“很快,我将负枷受审,此去一别,也许是永别,所以我要在离开之前发出邀请,邀请各位在这初聚之地道别。”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祸首饮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落为不死孽物。”
说到自己,镜流唇角泛起凄笑:“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丹恒,你永远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你所犯的罪业将长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刃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最后是我。”镜流上前几步,“我将面临联盟宣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在等着我。”
“唯有如此,那些当被铭记的痛苦才不会逝去。”
望着师尊的背影,景元看似平静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苦。
“云上五晓该是彼此告别的时候了。”
沉默片刻,纪尘看着镜流道:“其实,这些事本不该由你”
“那又如何。”
镜流看向他,黑纱遮盖下的血色双眼中,似乎带着释然。
纪尘轻叹一声,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