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港口。
一艘崭新的星槎,已经稳稳的停靠在这里。
镜流怔怔的望着星槎,似乎看到已故的挚友,嘴里轻吐一口气:“离开罗浮这么久,我终于能回来同你告别了。”
彦卿犹豫片刻。
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那位白珩前辈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镜流轻叹摇头:“应该不用追溯了,今日我们立于此地,便是为了追念她的结局。”
“饮月,斩绝倏忽的那一战,你还记得吗?”
见镜流询问自己,丹恒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来告诉你,那一战,白珩这个傻瓜终究还是耗尽了帝弓所赐的运气,她只身陷阵,令联盟士卒得以冲破倏忽的血涂狱界,更从龙狂中唤回了你,但她却没能走出那片战场,我们都欠下了一笔无法偿还的债。”
“对于云骑将士,归葬沙场本是荣耀,可是饮月你不懂这些。”
镜流的声音渐渐充满压抑的愤怒和伤心:“你不能接受白珩的离去,竟对她使用了在她本应安息的时刻,你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我”
丹恒从镜流强烈的情绪中,突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愧疚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必回应我。”
镜流冷然转身,看着前方静静停靠着的星槎,“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饮月,我要送走这艘星槎了。”
静静看着这一幕的纪尘,自然知道,镜流所言,正是指饮月之乱。
丹恒前世饮月君丹枫,与炼器师应星,无法接受挚友离去,妄图用白珩的血,将她复活,却造就出一头祸乱罗浮的孽龙。
镜流忍痛斩杀孽龙,心境极度悲痛下,彻底堕入魔阴身,与率领云骑前来围剿她的景元大战一场,随后消失在罗浮之上。
罪魁祸首的丹枫,受到蜕鳞之刑,重活一世,蜕生成了现在的丹恒。
白珩本是光荣战死的英雄。
却因为饮月和应星的化龙之法,成为了祸乱罗浮的怪物。
最后不得不由剑首镜流,亲自砍下她的头颅。
这也是导致云上五晓彻底落幕的悲剧。
如今饮月和应星双双失去记忆。
只有镜流和景元,还深刻记忆与承受着几百年前的痛苦。
纪尘静静注视中。
镜流上前几步,来到星槎前,嗓音平和,仿佛挚友白珩依旧在世:“我带来了你的酒壶白珩,这原本是那位为你雕琢的赠物,可他没能亲手送出。”
“对不起,直到最近,我才找回了它,也只有把它送回你的身边,我的梦魇才能平息片刻。”
“而你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哪怕为此要斩落天上的星星,我也绝不毁诺。”
随着镜流放上酒壶。
庞大的星槎缓缓升起,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缓缓驶出港口,进入了浩瀚无垠的天空。
直到星槎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镜流低下头,嗓音因为悲痛,而出现一丝魔阴发作的病态征兆:“走吧,接下来,我们去工造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