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偶尔会笑,家中都要以为他会不会是生病了。
活了半辈子,他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都与他心尖尖上的人有关。
阿姒问他可曾怪过阿竹。
他说的‘从未’一点都不夸张。
反之,他怪的人是自己。
怪自己没有本事,无法做到让阿竹可以完全依靠他。
怪他自己优柔寡断,没有直接到井家救她于水火之中。
怪他粗心大意,没有彻查阿竹在井家死亡的真相。
怪
他怪啊。
他怪的,都是自己。
可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听了阿竹的话。
二十四年前没有随她而去。
若不然,阿竹以命相护的他们的女儿,该由谁来护着啊。
想到此,他嘴角下垂,眼神阴沉。
那些伤害过阿竹,伤害过安安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父女俩在山上待了一整个上午。
顾清姒跟着司父学着他的样子一同将木屋都收拾了一番。
包括外面的药圃和玫瑰花田。
打理药草她自然是会的。
可是学着司父的动作,就好像母亲也在陪着他们一般。
恍惚间,山间的清风都像是母亲给他们的抚慰。
让她都不舍得离开。
可来日方长,今后的机会多的是。
和司父一同回到家中,顾清姒也敏锐的察觉到大家情绪上的敏感。
还是第一次,她回家时无人询问她外出的感受呢。
她知道,大家都怕引得她不开心。
`这就是家人啊。
她抿唇一笑,一早生出的那些忧愁思念此刻都随风而去。
也许能找到亲人,是母亲给她的指引呢。
“怎么站在这儿?”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握起。
她侧头一看,眼神写着惊讶,“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是受邀来做客吃饭的。”傅时晏朝着前面不远处一直偷摸朝着边看的司程瞥了一眼。
随后面露担忧的将她双手握住,“手怎么这么凉?”
顾清姒先是摇摇头抽出手来,“没事,刚刚在山上洗了手。”
大家的脚步都停下来暗戳戳的看着她们。
她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在大家的视线之下旁若无人的这么秀恩爱。
傅时晏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牵着她的手朝里走。
“爷爷他们传了信,明天一早就到,我安排人下去费了点时间,还好没来晚。”
“傅爷爷他们明天就回来吗?那我跟你一起去接人好了。”
顾清姒都差点忘记了。
后天就是她认祖的日子了。
只不过大家都不让她参与,她差点就忘记这回事儿了。
还有一点,也是最近玩的有些不亦乐乎了。
傅时晏没有拒绝,一口答应。
他现在格外珍惜和阿姒相处的机会。
来之前他做好准备想要见她可能没那么容易。
却也没料到,七天了,他几乎夜夜都跟偷情一样翻墙。
别的不说,他翻墙的技术现在真是炉火纯青。
要不是今天阿姒跟着司二叔上山。
他们都担心她的情绪,司程去叫他。
他恐怕还没办法这么正大光明的登门。
他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在无法见到她的日子里紧密的做着自己的规划。
好在,一切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