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蝉激动得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个孩子一般紧紧抱着姜子鸢,泪水不停地流下,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喜悦都倾诉出来,完全无视旁边站着的萧渝。
萧渝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地相拥,那脸色犹如被乌云笼罩,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姜子鸢是他的!谁也不能抱!女的也不行!
心里不由地对宝蝉幽怨了几分。
因为知道姜子鸢要来,曹管家便亲自在厨房监督他们做饭。
萧渝突然出现,曹管家连厨房里的其他人全都吓傻了,根本不记得向自家主子行礼问安,怔怔地看着姜子鸢和宝蝉拥抱,心里都在好奇两人是什么关系。
“小姐,奴婢可想您了。”缓了一会,宝蝉才哭戚戚道。
破九当初将宝蝉带回北冀后,曾向萧渝问起安置宝蝉一事。那时萧渝以为姜子鸢死了,他哪里有那个心思去管一个小丫头。后面曹管家见到宝蝉厨艺不错将她安排在厨房做事。
萧渝很少回府而且也不过问这些小事,就将宝蝉这事给忘了,所以见到姜子鸢时也不记得告诉她宝蝉还活着的消息。
宝蝉在府上住了半年有余后,从破九口中听闻了她家小姐在人世的消息。得知她家小姐还活着,宝蝉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家小姐身边。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能孤身一人出远门?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难题。
最终,在破九的好言劝慰下,她也只能满心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宝蝉在府中一直未曾得见萧渝,她心中着实挂念姜子鸢的状况,想向萧渝询问,可萧渝住的院子岂是她这等身份能够涉足的。所以她也只能在背地里通过破九和功一打探着一些有关姜子鸢的零星消息。
然而,破九和功一很少来府里,她也只能望眼欲穿。
“宝丫头,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来找你。”姜子鸢双眼蒙上了雾气。
宝蝉宛如她的亲人一般,她们自幼一同成长,如今她的养母已经不在,此刻望见宝蝉,只觉倍加亲切。
之前玄冰他们提及宝蝉尚存人世时,姜子鸢虽也想念她,可她知道宝蝉跟在自己身边反倒危险。未给宝蝉消息,是怕她为自己忧心忡忡,也怕她冲动来找自己。
“咳咳。”萧渝轻咳两声。
听到萧渝出声,曹管家急忙带头行礼,“见过公子。”
萧渝一脸尴尬,他这两声咳嗽,只是在提醒姜子鸢两人,这抱得也太久了吧!
“嗯,该干嘛的干嘛去。”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众人这才匆忙地去干活了。
“见过二公子。”听到萧渝冰冷的话语,宝蝉也是吓着了,赶紧收起了眼泪,松开姜子鸢,向他行礼。
破九将她带回来北冀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个护卫石头竟然是北冀二公子!
早在林府时,她就有些惧怕石头,石头这人太冷淡了。后来从府中下人窃窃私语中也略知一二,萧渝是个性子冷淡,脾气不好的。
萧渝曾化名石头在林府当护卫时,一直是隐藏了容貌的,她没有见过他的真实相貌,可那尊贵无比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与面前这人无异。
宝蝉的手心不禁冒出些许汗珠,心中暗自担忧,生怕萧渝降罪于她的鲁莽,更怕自己给姜子鸢惹来麻烦,于是怯生生地低下了头。
“嗯。”萧渝冷冷地应了一声。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宝蝉身上,看着宝蝉那哭啼啼的模样,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满。
这小丫头,竟然把姜子鸢的披风都给蹭湿了!
感受到萧渝投来的冰冷目光,宝蝉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吓得急忙往姜子鸢身后躲去。
这家伙,真是把人吓着了!
姜子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萧渝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收起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气。
“我可以和她待一会吗?”姜子鸢轻声问道,她并非是要征得萧渝的同意,只是想表明自己与宝蝉刚刚相逢,定然有千言万语倾诉。而他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庞如同一座冰山般伫立在一旁,会令宝蝉心生惧意。
“嗯,你们聊,我还有事。”萧渝说完,转身离去。
看到萧渝走远了,姜子鸢才将宝蝉拉到外面。
两人在一处围墙下的长椅坐下,絮絮叨叨起来,将这一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说了个遍,不过大多是宝蝉在说,姜子鸢在听,她的那些事太过危险,不想让宝蝉知道以免担心。
当然姜子鸢也告诉了自己如今已改名姜子鸢一事。
“你在这里好吗?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二公子府里管得严,下人不是那些多嘴闹事的。”
“让你受苦了。”
“奴婢不苦。您知道的,奴婢一直喜欢做吃的,在厨房里面只是做做美食,那些重活,曹管家没有安排奴婢做,吃穿住方面也没亏待奴婢。”
这也得多亏了破九,求曹管家给宝蝉多谢照顾。
“那就好。”姜子鸢松了一口气,若宝蝉真的受委屈了,她可饶不了某人。
“小姐,您和二公子在一起是真的吗?”宝蝉有些担心道。
她虽然年纪比姜子鸢小了两岁,可她不傻,并不是不知道感情这些事。
她担心姜子鸢被骗,毕竟像二公子这样身份的人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她心疼姜子鸢以后在后宅里为了争宠郁郁寡欢一辈子。再者这个二公子的脾气可不好。
“我和他经历了很多生死,我喜欢他,他现在也喜欢我,这就够了。”姜子鸢平淡道。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如果萧渝真的抛弃她,她也无怨无悔了,她会远走高飞,行医走天下。
“小姐,既然是您选择的事,奴婢支持您。”宝蝉坚定道。
“怎么,不怕他了?”姜子鸢轻笑道。
“二公子他这人,确实太冷了。在林府时,奴婢就有些怕他,不过他若是敢欺负小姐您,奴婢第一个冲出来为您抱不平。”
“你想怎么抱不平?难不成你能打得过他?”姜子鸢笑了笑。
“就算是豁出去奴婢这条小命,奴婢也要为您出气!”
“真是个傻丫头!”姜子鸢笑中带泪。
两人的对话,殊不知被围墙那边的人听了去,特别是姜子鸢的那句话,“我和他经历了很多生死,我喜欢他,他现在也喜欢我,这就够了。”某人嘴角压不住笑,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