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诧异,追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沈充容回忆了一下,缓缓道:“我也知道,宫里人心复杂。更何况,还有个戚昭仪虎视眈眈呢,我自是怕被人害的。”
“不瞒元妃姐姐,我也疑心是吃的被人动了手脚,可我每次用膳之前都会验毒,从未查出过什么来。”
“还是芙儿细心,说有些时候,并不一定是要毒,还是让大夫查查看。我原是想着,找相熟的太医的。”
“但我在太医院也没什么人脉,指不定找上的正好是旁人的心腹,也就作罢了。我不是京城人士,芙儿的姐夫却正好是京中某个知名药堂的大夫。”
“我便拜托芙儿帮我查了那些药渣,说是没有问题的,上头还有药堂里几个大夫的签名呢,我也只好放弃了。”
“想着或许是我自己不好,吃得太多了些吧。”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认真地看向我,道:“元妃姐姐若想查,便去查吧。药方和日常吃食什么的,我回头也告诉你。”
我点点头。
这事儿,沈充容能应允自然是最好的。
想着,我又继续追问道:“对了,芙儿的那个姐夫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药堂?回头我也去打听打听。”
倒也不是我疑心芙儿。
只是吧……
芙儿这丫头,确实是伶俐得过分些呢,小心谨慎也是应该的。
沈充容将名字告知给我,我也没什么事儿了,便带着云珠一起,离开了衍庆宫。
时辰不早。
加之快要入夏了,日头还是有些大,我也懒得在外头逗留,就打算从上林苑的小路里,往未央宫回去。
路过一小片灌木丛时,我忽然看见一个宫女从前头一闪而过,仿佛是朝着长信宫的后角门过去了。
嗯?
那身影和衣角略有些熟悉,我起初还以为我看花了眼,直到偏头看向云珠,云珠才疑惑地问道:“那个不是芙儿吗?”
“是吗?”
我也觉得像是。
今个儿芙儿穿得是水蓝色的宫女衣裳,看起来十分清丽,这身衣裳,宫里宫女能穿的不多,自然也和沈充容位分比较高有关的。
乍然见到,我是能认得的。
可是,我又觉得奇怪。
先前芙儿不是被沈充容罚跪了一会儿么?
我来的时候她才起来,看着她起身时趔趄着被扶起来的模样,正常情况下,应该回去休息才是,怎的出来了?
难不成,她其实并未被罚跪太久?
这会儿只是觉得待在衍庆宫里有些闷了,一时之间沈充容跟前也不需要她服侍,这才出来的?
我心里有着不解,可现在人已经走远了,也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去的长信宫,可能只是路过,也不要太武断才好。
想着,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今日回去以后,还是让桂嬷嬷查查芙儿的背景好了。
虽然我之前知道的,芙儿是三年前到沈充容身边伺候的,那时候先皇后还在呢,秀女进宫,安排宫人伺候,那是她的事情。
芙儿应该是先皇后指派去伺候沈充容的,虽说先皇后也未必特意挑的芙儿,但若正好挑了个有问题的宫女去,也有几分古怪。
毕竟芙儿年轻,若是个经验老成的,特意选了送去还有几分理由,送去只是做个三等的扫洒宫女,实在是……
一路思绪万千,我已经回到了未央宫中,赶忙就叫云珠去请桂嬷嬷过来,问起了关于芙儿的事情。
好巧不巧,桂嬷嬷正好知道她。
芙儿原先是宫里花房的,因为出身微寒,她又长得瘦弱,花房里的事情辛苦,她年纪还小,做得不太好,便时常被人欺负。
有一回她冒着大雨给皇后送花,皇后看着可怜,就让人赏赐了姜汤什么的,正好那个时候,还是淑妃的阮贵妃也在。
阮贵妃就说这丫头看着一脸的聪明模样,待在花房里一直伺候花草也是可怜,不如安排一个别的活计。
皇后一看,那宫女浑身都湿透了,可说话却还是利索漂亮的,也就答应了,让这小宫女去太妃们的宫里,伺候太妃,跟着学学东西。
后来么,因为她表现得不错,三年前选秀之时,就被送去了出身不错的沈充容宫里伺候,这也是个有前途的活计了。
也是芙儿自己努力,把握住了机会,在太妃面前时表现的好的缘故。
自然,仔细说起来,这一切少不了先皇后对她的体恤,以及阮贵妃那时候的一句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