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俭,这位沉稳的镇住校尉,身材魁梧,面如冠玉,眼神深邃如海,一身甲胄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虽然威严十足,但面对曾迁绶这个棘手的人物,却像是捉住了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难以驾驭。
曾迁绶,这位县尉,他急匆匆地赶到韦家的家仆身边,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家仆,仿佛要从他的口中挖出所有的信息。
他的眉头紧锁,如同一座山峰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压抑着怒火。听完家仆的叙述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似乎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刘克俭等人乃是后来者,他们与韦家之间并未产生直接的冲突。
真正的冲突源头,是那些不断作响的灾民,他们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不断地发出嗡嗡的咆哮声,让整个韦家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且,韦家内部居然藏有贵妃,这个重要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曾迁绶的耳边炸响。
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贵妃的存在,无疑是将整个韦家推向了风口浪尖。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仿佛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曾迁绶的内心涌起了莫名的疑虑,韦家难道真的决定舍弃他这枚精心布局的棋子了吗?
他的思绪如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韦家的灭门惨案,表面看似简单,实则暗流涌动,隐藏着无数未解的谜团。
正当曾迁绶陷入沉思时,朝堂上那股仍掌握着话语权的韦家势力,似乎又卷入了新的政治漩涡。一声尖锐的嗓音如同利剑划破宁静:“工部韦尚书到!……”
这一声呼唤,如同一道惊雷,在曾迁绶的耳边炸响,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抬头望去,只见韦家的代表,那位权倾一时的尚书大人,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朝堂。
曾迁绶不禁皱起了眉头,韦家这是何意?难道他们还想借助朝堂的力量,扭转乾坤,重新夺回失去的一切?
他深知,韦家的野心从未熄灭,而这场新的风波,或许只是他们复兴计划的一部分。曾迁绶明白,自己必须保持警惕,绝不能在这场政治博弈中沦为牺牲品。
……
韦廷在接到那令人心碎的报丧后,便向夏皇请了假,急匆匆地返回了曲阳县。他与韦贵妃故意放慢了行程,以防被人捕风捉影,议论纷纷。
然而,他们刚到曲阳城的门口,就被韦家的人拦了下来。他们被告知,暂时不能进入韦家大门,而是要先去处理大门外的一件事。
韦廷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半路上,来人只是简单地告诉他,宫廷的侍卫正在处理这件事,他只需要去看一眼即可。
此类狐假虎威之事,在朝廷中韦廷已屡见不鲜,他自信满满地认为只需过去瞄一眼,无人会不卖韦贵妃和他这位工部尚书的面子。
曾迁绶听到韦尚书到来,便急忙奔至韦廷身边,谄媚地弓着身子说道:“下官曲阳县县尉曾迁绶拜见上官。”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极尽谄媚之态,试图在韦廷面前留下良好的印象。
自报家门后,曾迁绶更是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立于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的言行有半分差错,惹得韦廷不快。
韦廷自然洞悉了曾迁绶的意图,他轻轻一挥衣袖,示意对方不必多礼,同时也无声地传达出他已明白一切。
校尉们见到韦尚书亲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左军校尉方岩,参见尚书大人。”
在京城的皇宫中,这些侍卫他们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在曲阳县这样的地方,韦廷并不想显得过于傲慢。他挥了挥手,抱拳示意,却并未开口说话。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远远地落在了两位气质非凡的人物身上。一位是刘克俭,另一位则是高阳。
韦廷的眉头微皱,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方岩的脸上,沉声问道:“方校尉,这两位是?”
方岩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这两位是刚刚赶来帮助治疗受伤民众的大夫。刚才的冲突中,有些民众不幸受伤,他们正好路过,便主动前来相助。”
韦廷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在这种混乱的时刻,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确实难能可贵。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那闹事的人呢?抓住了吗?”
方岩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回大人,目前还在调查中。下官尚未查明闹事者的身份和动机,但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韦廷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拍了拍方岩的肩膀,沉声道:“方校尉,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维持好秩序,查明真相。我去吊唁之后,会再来过问此事。”
说完,他转身向着吊唁的方向匆匆走去,留下方岩站在原地,目光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他知道,这次的任务更加艰巨了。但他没有退缩,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作为一个校尉应该做的事情。
方岩目睹韦廷愤然离去,随即转向曾迁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县尉大人,请您继续。我就在此静候,看看大人如何明察秋毫,处理此案。”
此言一出,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股难以言明的讽刺,如同腊月中的寒风,刺骨而冷峻。
一个身着五品校尉华丽官服的男子,站在宫廷的玉阶之下,竟对一个仅仅八品的县尉以“大人”相称,这其中的意味,如深潭之水,波澜不惊却深不可测,实在耐人寻味。
曾迁绶,这位五品校尉,心中暗自叫苦,如同嚼着黄连,苦涩难言。
然而,他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只能硬着头皮,走向高阳和刘克俭。他的脸上堆着笑,如同春风拂面,然而这笑容之中,却藏着锋利的刀刃,仿佛随时可能划破这平静的表面。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如同铁石心肠,毫无回旋的余地:“二位,今日之事,我只需带走那些闹事的刁民便可。还请二位给个方便,行个方便。”
高阳和刘克俭,两位县尉,面对曾迁绶的强硬要求,他们的脸色微微一变,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然而,他们并未退缩,而是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权力的较量,更是对公正和尊严的捍卫。
曾迁绶的笑容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然而,他的眼神却如同寒冬中的冰锥,冷冽而锐利。
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赢得这场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