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回家的路上,任小美指着额头同任老头道,“阿爷,这个还在流……”
原本任小美的额头已经上过药粉,血已经止住了,任老头为了多要几个钱,在来之前,特意把伤口划拉出血,才导致现在血流不止。
任老头不耐烦道,“你去学堂吧,那里不是有药么!”
任老头走了,留下任小美独自一人。
血流到右眼里,右眼的视线一片模糊,她只得一个人往学堂去。
夏娘子看到一脸血的任小美时,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跑过来,抱着人就往后院去。
用酒擦洗完伤口后,又上了药粉,这才问起来是怎么回事。
听到是任老头为了1两银子,又把伤口给划拉开时,气得就要冲到东山去同人理论,还是易夫子把人给拦住了。
原本只是磕破了一块,现在反倒变深了,以后说不定还会留印。
对女子来说,容貌有损,往后的婚嫁得多难啊!
任小美摸了摸夏娘子的脸,安慰道,“师娘,我没事。”
夏娘子一听这话,一把抱住任小美眼泪直淌,一旁的易夫子默默去灶房,煮了几个鸡蛋。
等到夏娘子哭够了,易夫子剥出几个鸡蛋递给她。
夏娘子把鸡蛋塞到任小美手中,又拉着人到灶房,重新点火,煮了一锅面条。
两个夫子的份盛出来,让他们去饭堂吃,自己端了两碗,跟任小美坐在灶房一起吃。
任小美第一次吃到面条,高兴不已,嘟着小嘴吹了又吹,才吸进嘴里。
面汤里面放了猪油,葱花,还有鸡蛋,一碗面条下来,任小美吃得肚子圆圆的。
“师娘,这个真好吃!”任小美把碗里的汤都喝完了。
夏娘子满是怜爱地看着任小美道,“下次师娘再给你做。”
“任小美!”
这时,外面传来了宗白的声音。
原来是任老头独自回到东山后,宗白问他任小美怎么没回来,才知道,任小美伤口撕开,又到学堂来上药了。
宗白质问道,“她的伤口不是上了药吗?是不是你为了多讹点钱,又把她弄伤了!”
任老头心下一惊,这姓宗的小子,脑子可真好使。
知道又如何,区区一个外人。
任老头恬不知耻道,“那又如何,我是她爷!”
话音刚落,一把凳子就朝着任老头飞来,好在他反应及时,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跌倒在了地上,转过头去看,竟是付氏。
“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付氏又捡起凳子,朝着任老头砸去。
“毒妇啊!”任老头抱着脑袋大喊。
凳子砸在了旁边,付氏没时间跟任老头计较,追着宗白就跑了出去。
任小美额头上的伤虽然已经处理好了,但脸色依旧苍白。
付氏一把跑过来,抱住了任小美满红了眼眶道,“小美,还痛不痛?”
“阿奶,我不痛了,”任小美笑着道,“师娘给我上了药,还给我煮了好吃的。”
付氏对着夏娘子千恩万谢,等三人走后,易夫子又拿过来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在夏娘子的眼睛那里滚动。
“这丫头命真苦。”夏娘子喃喃道。
易夫子叹声道,“这世道,她的命算好的了。”
虽然有个不争气的阿爷,但至少还有个真心待她的阿奶,不说别人,比起宋小草,都要强多了。
学生越来越多,动不动就打架,拌嘴的,谢瑜倒不是怕费神,就怕处理得不够好。
新来的朱文言,在学堂里面虽然沉默寡言,但他年纪大不算小,且个头长得高大,就算是何雷,苏元宝,也没敢去招惹他。
宋月华在家里,听谢瑜特别提起过他,虽然没有基础,但为人勤勉,按他这个劲头,明年年底升到丙班问题不大。
宋月华笑道,“莫不是又要再出一个张如山?”
谢瑜摇了摇头,“天赋不及,差之千里。”
差距竟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