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伙人没想到对方还会射箭。
不过愣了片刻,最前面那人很快反应过来,“弓箭而已,也没法把我们全部放倒,咱们……”
话音刚落,说话那人的膝盖被射穿,痛得他单膝跪地,大叫一声,嘶吼道,“一起上,弄死他们!”
裴风已经把母子三人弄进马车,只见他坐上马车,喊了一声。
宋月华趁机跳上马车,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过来,她赶紧爬到车顶,那伙人已经到眼前了。
“姑娘,让我来!”裴风语气着急。
进来的这一段小路不同于官道,没办法跑得很快。
宋月华收起箭筒,等其中一人抓住马车边缘,她一把反握住男人的手腕。
对方咧嘴一笑,想把她拉下马车,结果却是他被拉了上去。
宋月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另一只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腰带举了起来,奋力一掷,朝着后面的人群砸去。
那一伙贼人确实是被唬住,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趁着这一会儿工夫,马车已经上了官道,宋月华这才从顶上爬了下来。
结果刚喘一口气,宋月华就被裴风翻过来压倒,从高处飞下来一人,挥着大刀朝二人劈了下来。
光天化日,官道打劫草菅人命,实在嚣张,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宋月华心中愤怒,现在避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一只手按住压在身上的裴风,另一只手用手腕挡住大刀,一阵金属的声音划过,那名汉子察觉不对。
宋月华一个反手抓住刀背,翻身暴起,一脚踢在大汉的胸口,把他踢落下马车。
裴风抓起大刀飞身而起,干脆利落地砍下那名汉子的脑袋。
后面追上来的一众贼人,直到此刻才意识到,面前这两人惹不得。
把尸身抛至路边后,裴风才赶着马车离开此地。
宋月华揭开车帘一看,母子三个躲在车厢里头瑟瑟发抖。
“刚刚那些是什么人?”宋月华问道。
三人里面,还是名叫潘安的小男孩最先回过神,颤抖着声音道。
“他们都是海民村的村民,平日里会干些偷摸劫道的活。”
“那里原来是村子吗?”宋月华只觉不可思议。
潘安解释道,“海民村的村民,原本也是闻州城的人……”
原来闻州城的光鲜亮丽之下,还有这等隐情。
海民村的村民,原是居住在闻州城的本地人,当初虽没有现今这般光鲜,但也算得上是小富小安。
后面城中的大户包了大海船,挤压小船,渔民成了伙计。
港口开通后,往来的商贩更多,大户花高价使手段买下城里人的房屋,建成房子,卖给更有钱的富户。
闻州城内的物价飞涨,一些得了钱的人,很快又变回贫民。
在城里活不下去,就只能在外头圈地建村,平日里给城里人干些倒夜香,洗衣裳的脏累活计得以谋生。
潘安的妹妹名叫潘乐,妇人名叫梁雁娘。
兄妹二人是在海民村出生的,父亲几年前去了外地就没有回来过。
家中只剩下母亲梁雁娘接了城里洗衣裳的活计养活两人。
后面海民村的人越来越多,同村的人为了抢这份活,只用一半的价格揽下活计。
梁雁娘为了活下去,倒夜香,当过乞丐。
倒夜香别人更愿意找青年男人。
至于乞丐,别人也更愿意施舍给身体不全之人。
除了卖身,所有能做的事情,她都做过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梁雁娘在这个当口还病倒了。
光是吃药就花光了家中积蓄,以至于母子三人差点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