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裴风也要卧床喝几天药,宋月华便先行回去了。
关上门,从门缝处看着宋月华离开后,陈六转过身脸色一变,一巴掌就抽到了陈言的脸上,“这是你找来的人?”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出去的,你个小杂种!”
陈言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他。
“怎么,还以为你能回去当你那高高在上的陈家小少爷?”
陈六脱下鞋子,一下一下地拍着陈言的脸,“别做梦了,陈家已经散了,真当这个女人是来救你的?”
“跟着大爷我,要是高兴,还能赏你一口饭吃,要是跟了这不清不楚的人走,你真以为自己能活?”
“外头多少人记着陈家的仇,单是陈杆子惹下的民愤,你就是十条八条的命也偿不了,懂吗?”
“阿哥!”
从里头跑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娃,伸出手拦在陈六的面前,“不许欺负大哥哥。”
“你个傻崽,叫什么哥哥,叫他狗伢子,”陈六把陈山子拉到面前,指着陈言道。
“就是他们一家子害了你娘,如今他落到咱们手上,你不好好弄弄他,还叫什么哥哥,他配嘛!”
陈山子瘪着嘴就哇哇大哭了起来,抽抽嗒嗒道,“不打哥哥,阿爹,别打哥哥……”
“去去去……”
陈六被哭得心烦,把陈山子往旁边一推,就出门去了。
他虽然嘴上说得条条是道,可谁也不能确定,刚刚那女人是不是同少将军有关系。
旁人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真让这小子同少将军攀上了关系,哪里还有他的好果子吃。
既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关门的那一瞬,陈六瞟了一眼陈言,眼中泛着寒光。
“大哥哥……”陈山子爬起来去拉陈言的手,还没有碰到,陈言避开他走了。
陈言走到一口小缸旁,伸进去照了照红肿的脸,伸出袖子,把面上的脏污擦干净。
要是早知今日能见到宋姐姐,他就把自己收拾得利落一些好了。
次日一早,陈六就出门了。
直到午时才拎了小半袋子米回来,脸上难得扬起笑脸,“这几日吃粟米吃腻乎了,换成白米吃,你也许久没吃过了吧。”
“我要吃,我要吃。”陈山子跳起脚,伸手去抓那半袋子米。
陈六别过身,“吃什么吃,就你这猪脑子,吃什么都白搭!”
“阿爹,阿爹。”
陈山子被骂了也不恼,还是笑嘻嘻的。
陈六看了一眼陈言,就见他一言不发地立在暗处。
“啧……”
陈六正要发怒,转而忍了下去,自顾自地去到灶房烧火煮粥。
见阿爹要煮饭,陈山子跑进灶房帮忙烧起了火,米下锅后,陈六准备去睡一会儿,让陈山子看着火看着锅。
“阿爹,你去休息吧,粥好了我来叫你。”陈山子笑嘻嘻道。
陈六回屋躺在床上午睡,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陈六突觉一丝冷意,一睁开眼,就见到陈言正用刀子比着他的脖颈处。
“狗……”
话没出来,脖子就被划断,汩汩冒出的鲜血,陈六捂了一会也止不住。
“蛇窝里爬不出龙,狼窝里也养不出狗,蛇亦吞不了象,活了几十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得,你死得真不冤。”
陈言从他怀里摸出那一小包砒霜后,看着陈六还在挣扎嘴里喊着,“山……”
“不应该啊,这个位置……”
陈言抄起小刀,又补了两刀,才让陈六彻底断气。
等陈言来到灶房的时候,陈山子揭开锅盖看了一眼道,“大哥哥,粥能吃了。”
“装两碗出来。”陈言说着坐到了桌子旁边。
陈山子熄了火,装来两碗粥,陈言拿过其中一个碗,把砒霜洒了进去,然后递给陈山子,“吃吧。”
“大哥哥,你刚刚放的是什么呀?”
陈山子用筷子搅了搅粥,尝了一口然后吧嗒了一下嘴,才道,“没味道。”
陈言听后哼笑了一声。
“大哥哥,你笑了。”
陈山子扬着笑脸凑过来高兴道。
半个时辰后,棚屋处燃起了大火,陈言背着包袱来到城中唯一的一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