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刘山炮抱着伞追了出来,“义哥儿,可是要回去?我送你一程。”
“我要去王家,找王黑蛋。”宗义抖了抖蓑衣上的雪道,“你不必送了,我有蓑衣。”
刘山炮还是跟了过来,“你找王黑蛋做什么,他又同他爹吵架呢,我跟你一块去瞧瞧热闹吧。”
宗义,“……”
两人过去的时候王家倒是没有吵架,王老头去找赵二狗喝酒去了,家里只有王黑蛋一人在灶口烧着火。
“义,义哥儿……”
王黑蛋在村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从守过一次墙后,对着宗义总有些畏惧。
宗义摘下斗笠,蓑衣也不脱,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愿不愿意一同去少将军手下做事。
“少将军?”
王黑蛋有些不可置信,一旁的刘山炮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没错,但我也同你说清楚,你只能当我身边的小兵,替我做事,在那种大人物的手下,运气好则一步登天,运气差,可能死无全尸,去不去全在你,想好了,明天早上在村口等我。”
宗义戴上斗笠就走,王黑蛋在后面哎了一声,把人叫住,“你要我做些什么事?”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宗义转过身道,“你连人都剁过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干不了的。”
王黑蛋,“……”
宗义出了王家,刘山炮追了上来,问道,“义哥儿,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叫我?”
“你刚没听清楚吗?”宗义步履飞快,“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死无全尸。”
刘山炮不当一回事道,“我听到了,不是还有可能会一步登天吗?”
看他只挑好的听,宗义脚步不停,“这不活不适合你,你还是在家老实种田。”
“我觉得我挺合适的,”刘山炮跑到他的前头道,“危险的时候,王黑蛋可不会替你挡箭,但我会。”
宗义听到后脚步一顿,“你好好考虑明白,要真想去,明早到村口等我。”
“好嘞。”
刘山炮高兴完了,又紧张兮兮道,“义哥儿,我就了解了解一下,给你挡箭的机会应该不多吧……”
看宗义没有说话,刘山炮生怕他改了主意,忙道,“你尽管放心,我身体底子好,能挡不少次,带着我绝对划算。”
宗义,“……”
周家。
等雪小一些的时候,宋月华去了一趟周家,给周爷爷拜年。
自从胡大夫施过针后,周爷爷一直喝着汤药温养着,看起来精神头挺不错的。
林氏端来一盘吃食,笑着道,“小虎自己在家里折腾的吃食,不是什么好东西。”
“您怕是不知道小虎的吃食在外头多受欢迎吧。”宋月华笑道。
林氏笑道,“那还不得多亏了你。”
周爷爷抱着周心爱在火炉旁边烤火,大小宝一过来,周心爱就挣脱了出来,要同两个小的一块玩耍。
“时间过得真快啊!”周爷爷看着几个小娃娃感慨道,“又是一年过去了,都长大了。”
宋月华伸着手烤了烤火,笑着道,“您还是老样子,看着还是几年前的模样。”
周里正哈哈一笑,喝了口茶水,默了片刻,才问道,“丫头,你可是遇到事了?”
“不是我遇到了事,是我一个友人……”
熟识的人里面,大毛死了,燕风见被流放了,宋月华从青州回来后,心中一直空荡荡的,她能安慰得了小玉,但却无法安抚自己。
燕风见的事,宋月华一股脑地同周爷爷道来。
章氏进来送鸡蛋糖水,送完后,周爷爷打发她去熬药,直到宋月华全部说完。
周里正才长长地叹了声气,“世事难料便是人生常态,丫头,你的一生还有很长的时间……”
从周家离开后,宋月华带着大小宝回到家。
晚一些的时候,唐氏跟张氏上门来,说道,“胡家出了事,村里人都去看了眼,你看要不要也去一趟?”
“胡金水?他怎么啦?”宋月华问道。
大年初二,也就是昨天,冯翠华回娘家,结果在路上滑了一跤摔进了水沟里。
不知道磕了脑袋还是怎么地,在冰水里泡了好一会才爬出来。
说到这里,唐氏啧啧道,“冯翠华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脸白得跟鬼一样,裤子上面全是血……”
“血?”宋月华惊呼道。
唐氏说到这里,面上哀戚,“三个月了,说没就没了。”
宋月华听着觉得不对劲,“初二回娘家,怎么是冯翠华一个人自己去的,胡金水干嘛去了?”
“听说是两口子吵了架。”一旁的张氏开口道。
唐氏又道,“原本小产之后,只要好好养身体,以后也是能再怀的,但是听说,她从回来后血就止不住,喜婆子在胡家折腾到半夜才回的,今天一早送去了县里的医馆,听说伤了身子,往后都不会再有孕了。”
听到这种事,宋月华心里也难受。
等到唐氏跟张氏一走,她就从灶房拿出一包红糖,又捡了二十多个鸡蛋,一包点心,拎上篮子准备去胡家看看。
同是一个村的人,心意还是要表示的。
在胡家门口喊了一会门都没有人来应,宋月华一推,发现门没有栓,于是进到里面去。
刚到屋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吵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