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外头的陷阱,宋月华去了趟周家,周里正近来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宋月华同他闲聊了一阵,等到周大富回来,宋月华还没开口,周大富就兴奋道,“阿爹,大丫,张如山考中秀才啦!”
“当真!”
周里正激动起身,正要起身往张家去,想到宋月华还坐在家里,又坐了回来。
这来得多少有些不是时候,宋月华笑道,“您尽管去,我就问问大富叔。”
“要不,你先说事吧,反正考的秀才也跑不掉。”周里正冷静了些。
宋月华连忙推辞,“那我晚些再来……”
“别了,”周里正摆手道,“你们商量,我去趟张家。”
等到周里正走后,宋月华问周大富关于村头的陷阱准备怎么处理。
周大富想了想道,“先把竹尖坑填上,村里还要建房又要整地,还要填坑,暂时没时间折腾,再说了,那个放着也不碍事。”
既然里正有了定论,宋月华也不多言。
回到家后,听说张如山来找易夫子了,宋月华想了想,还是过去了。
张如山面容消瘦了不少,眼神中尽显疲惫。
“回来后应好好歇着,歇好了再过来,别把身子折腾坏了。”易夫子说着给他倒了杯茶。
宋月华也是拎着茶水过来的,看了一眼,笑道,“我这里有新泡的,要不要也尝尝。”
张如山无奈地看了一眼宋月华。
“你差点被顶替的事情,我听段夫子说了,”宋月华开口道,“既然名次不差,何不同谢三一起往上考,有他后面的人护着你,总好过独木行舟。”
“唉……”
张如山重重地叹了一声道,“此事,我也深思过,这次借了别人的势,若是继续考下去,就会被默认为少将军一党。”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间,一步一步进入到他人为我织好的陷阱里,与其踏上仕途瞻前顾后,倒不如断足逃生。”
陷阱?
宋月华有些不理解,“你不过一个小小书生,何至于被人设计……”
“谢安。”
张如山看向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宋月华就了然了,原本还以为一切只不过是偶然,若是谢安所言……
区区一个张如山,至于费这么大功夫吗?
“官场内错综复杂,你想当纯臣,当不了,也当不得,总归都是要投靠的,少将军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易夫子劝说道。
张如山耸了耸肩道,“就是这么不凑巧,我讨厌被人设计,所以,也不喜欢此人的做事方式,与其恶心一辈子,不如恶心一阵子。”
易夫子劝道,“一时的投靠并不代表永远的投靠,朝堂之上,风向瞬息万变,到时候想法子脱困也并非不可能的。”
“真到那时,就晚了,”张如山道,“一介农户书生,没背景没靠山,等我爬上去,成了他们的棋子,脱身是不可能的,且我不想牵连亲人。”
易夫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是想断了自己的科举仕途?”
“这个不好说,”张如山认真道,“只要时机成熟,我会再下场的。”
宋月华觉得很可惜,毕竟张如山可是他们村最大的希望,但又没办法强人所难。
“唉……”
张如山笑道,“别这么丧气,咱们学堂又不止我一个学生,我看甲班那几个都是很不错的。”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