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景行小心翼翼的将她从病床上扶坐起来,贴心的帮她穿好拖鞋。
“你能下地吗?要不要我背你过去?”
她摆了摆手,现在膀胱亟待释放,小肚子不能经受任何程度的挤压。
在他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要不我还是帮你叫一个护士来吧。”
路安宁再次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扶着墙壁,在随景行的注视下走进了女厕所。
她已经憋的不行了,等到护士过来,她非得控制不住小便失禁不可。
在卫生间释放完毕,路安宁一身轻松的扶墙走了出来。
在外面的洗手池前站定,随景行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即上前帮她把水龙头拧了开来。
洗完手,又扶着她回到了病房。
“你先自己躺一会儿,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随景行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和一支笔回到了病房。
“我可能没有那么快能够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之后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或者想让我做的事情,都可以写下来告诉我。”
他将本和笔放在她枕头边上,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过来之前,我已经给岳父打了一个电话,他很担心你,说会尽快赶过来。”
路安宁“嗯”了一下,便没了下文。
尴尬了几十秒,随景行继续开口。
“饿不饿?”
“范嫂子熬了白米粥,要不要先吃一点?”
这次她选择了点头。
她确实有些饿,嘴里也淡出鸟了,甚至还有些发苦。
随景行拿了一个小碗,倒了半碗粥进去,又加了一勺白糖搅拌均匀,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我先扶你坐起来,坐着吃东西会方便一点。”
见路安宁没有拒绝,他把她扶坐起来,还在背后贴心的给她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靠着。
随后端起碗,开始喂她喝粥。
纵使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路安宁暂时也只能选择接受,因为她此时确实十分虚弱,刚才去上厕所,已经耗费了她身体的大部分能量。
远在京市军区的路父刚才接完随景行打来的电话,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景行和安宁才相处一个月,可能对她不太熟悉。
但是作为看着安宁从一个五斤的小婴儿,长大到成年的父亲,他怎么会不知道安宁其实是自杀,根本不是医生所谓的误食。
她从小在家闭门不出,不去学校,也不和任何人交朋友。
为了不让她无聊,他们家人都会尽能力给她搜集各种各样被允许阅读的书籍。
妈妈和哥嫂都是医生,医学方面的书,她看过很多,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头孢和酒不能一起共食?!
路盛坐在椅子上,无声的抹着眼泪。
这不是安宁第一次尝试自杀,之前他们一家人已经经历过四次。
她不忍心家人看到她身体发肤受损的模样,因此每次都会选择只伤害身体内部的方式来试图结束生命。
从来都不是临时兴起,而是蓄意为之。
他们以为让她结婚,让她换一个新环境生活,去接触不同的人会变得好一点。
可是这才过了一个月!才一个月!
路盛拿起桌上的帽子,叫来自己的警卫员,立即开车去往妻子所工作的医院。
安念之和路盛结婚已有二十来年,看着眼眶通红的丈夫,她就知道肯定是安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