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不放心,要女儿跟着去,可玉颜还要赶回司空府向婆婆复命,且不等她们商量好,七姜早就命罗叔驾车走远了。
这一边,礼亲王府的车驾正缓缓前行,太师府的人突然越了过去,传话到车厢里,世子妃与妯娌恼恨地说:“仗着太子妃横行霸道,等着吧,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然而七姜才不会叫人捉了把柄,至于不把这几位女眷放在眼里,她还真是故意的。
春日以来,跟着长辈们见识多了,早就明白自己的尊贵,张嬷嬷曾说她将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妇人,那会儿她还很反感,如今可不一样了。
自然七姜绝非得意忘形,对其他皇室之人尚有敬畏之心,轮到这一家子,可是算了吧。
这天里,便听说太师府少夫人到处拜贺腊八,亲自将节礼送上门,其中有两家,更是上回被朝廷派了御史去替她为受虐待女子打官司的官员,七姜这一进一出,敲定了几件事,日落前才回到家。
如此,待得万家灯火、炊烟袅袅时,关于礼亲王府世子妃的娘家,在京外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传言,就从各府饭桌上流了出去。
世子妃正与丈夫用晚膳,忽然被父亲叫去,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连带着其他几个儿媳妇都跟着禁足,再不许她们出门了。
腊月前后,礼亲王已被皇帝敲打了数次,明着告诫他夹起尾巴做人,这会子他气得直拍桌子:“明日若有朝臣参本,我先送你那猪狗不如的兄长一程,岂能再叫他连累我?”
“父王……”世子妃吓得惊慌失措,跪下哀求道,“兄长他是家中独子,求您开恩。”
现如今,王府在京城早没了出声的资格,礼亲王自保尚难,哪里顾得去在乎儿媳妇的娘家人,何况这群废物,只会给他惹麻烦。
要说这件事的把柄,本就握在七姜手里,原本想着皇帝与父亲对礼亲王的下场另有安排,自己就不拿世子妃娘家人的事儿搀和,偏偏她们不识好歹,非要欺负自家姑娘和婶母,那就不怪她不客气。
隔天午前,得到消息的四夫人,兴冲冲地跑来观澜阁,七姜正抱着书在明窗下背诵,那日还念叨女子读书无用的人,这会子可劲地夸:“你就是聪明孩子,学什么都快。”
七姜知道婶婶感激她,先说了司空府那头不计较,如今大伯母一心调教玉颜当家做主的本事,哪里在乎外人几句闲话,要婶婶放心。
说完这些,便趁着四夫人高兴,开门见山地提了玉颂和怀逸的事儿,打算待父亲母亲迁回正院后,将他们接到一处照顾。
四夫人呵呵一笑:“怎么还问我拿主意,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
七姜说:“自然是玉颂敬重您,娘亲也在乎您这个弟妹,婶婶,您不乐意吗?”
四夫人苦笑:“别说哄人的话,我都明白,其实我真不在乎那丫头,只是如今不恨罢了,难道我就咽下那口气了?总之,她爱上哪儿上哪儿,有本事攀高枝,那也是她的造化。”
七姜笑问:“外人若揶揄你,拿话问你呢?”
四夫人立时挺起背脊说:“我这个嫡母疼爱庶女,将她托付出身贵重、满腹学识的大伯母教养,于情于理都占了高地,谁还敢笑话我?”
七姜高兴地拍了巴掌说:“就知道婶婶最痛快,如此便定下了。”
四夫人吃了茶,用帕子擦一擦嘴角,想起什么来,提醒道:“别怪我多嘴,三哥儿回来,你们且得留心了,萧氏到底生养了他,小孩子最容易被蛊骗,难道他不想自己是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