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座中，苏牧月与萧含玉的眼圈全都已经泛红了。

黑暗深沉的夜色、呼啸疾驶的车子，在她们的身后，早已经看不到江海市，唯有一团静谧且又厚重的黑暗。

无助、害怕、恐惧乃至于绝望种种情绪蔓延心头。

如果金先生等人将她们直接杀害了，她们或许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但是，金先生却说要把她们送去一个集中的营地，接受各种不堪入目、肮脏恶心的培训时候，她们是真的害怕，极致的害怕。

苏牧月其实不怕死，对她来说，三年前在亚丁湾海域的遭遇中，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次。

可是，她害怕并且抗拒这种肉体上的玷污跟折磨。

一想到对方要把她们送去驯化，练习各种取悦男人的技巧，然后再去聚会中服侍九尊会那些所谓的公子哥的时候，她全身都在冒鸡皮疙瘩，心中更是极度的不适。

萧含玉也是如此。

眼下，随着车子越来越远离江海市，她一颗心也在不断的下沉，朝着那无底的黑渊沉了下去，直至已经看不到一点亮光跟希望，唯有至暗的绝望。

这个时候，萧含玉想起了李猎，她禁不住呢喃了声：“这时候，李猎在干嘛呢？应该已经睡觉了吧，或者又在哪里沾花惹草……”

苏牧月听得不真切，她看了眼萧含玉，说道：“玉姐，你在说什么？李猎？李猎怎么了？”

萧含玉一笑，笑得有些凄凉，她说道：“牧月，我看不到希望了……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苏牧月轻声问道。

萧含玉眼中隐隐泛起了一丝光，她牙根痒痒的说道：“我后悔的是，这段时间没有把李猎这个混蛋给睡了！”

“啊？！”

苏牧月惊诧出声。

玉姐，都这个时候了，你冷不防的开车，合适吗？

苏牧月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为什么啊？”

“因为，这个混蛋老是对我开车，强行把我带上高速狂飙，真是太气人了！”

萧含玉恨得直咬牙，但很快，她脸色黯然了起来，一双妩媚的凤眸中也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她自语说道，“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今生，往后，都再也见不到了！”

说着，萧含玉眼圈一红，早就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着的晶莹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大颗大颗的流淌了下来。

看到萧含玉如此，苏牧月也是克制不住了，眼角也已经湿润。

“牧月，你呢？你有没有感到遗憾的事？”萧含玉问道。

“有，当然有。”

苏牧月眼眸中的视线模糊了起来，泛起了晶莹泪花中，隐隐浮现出了李猎的那双眼睛，她说道，“我遗憾的是，好几次明明已经鼓起了勇气，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他——你是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

“他？”

萧含玉使劲的眨了眨眼，让自己的被泪水充盈的双眼视线更清晰一些，她看着苏牧月，说道，“他是谁啊？”

不等苏牧月开口，突然间——

叮铃铃！

前面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金先生猛地睁开双眼，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浑身一个机灵，更是不敢怠慢，马上接了电话，说道——

“喂，总管，有何指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