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爽拧着眉,看向宥昀的一双眸子被不甘填得很满:“难道就只能是死局?
即使知道若岂是什么东西,也无济于事?”
“对若泯来说,只能是死局。”
“”
哪怕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画爽还是沉默着,许久都没能再说出什么。
宥昀微微敛眸,倒是没有强迫他立刻接受。
“好人可以没有好报,坏人也可以不遭天谴;有些时候,荒诞才是现实。
有了若泯身陷死局,如今的若介才会因为忌惮听话;若岂的存在只要不曾影响到我们,他想怎么做、便无关紧要。”
‘荒诞才是现实’将这句话在心中重复了几遍,画爽突然就释然了。
‘是啊,荒诞才是现实。’
“宥将军,我明白了。”
上一句话的声音还没有完全从耳边消散,下一秒画爽已经对着宥昀单膝跪了下来。
“属下会设法将信交给若介,定保若族撤军!还请宥将军放心!”
“不用你给若介。”宥昀说着,轻轻抬了一下手,示意画爽从地上起来。
“等宋堪贤回傀营之后,让他去给。”
在听到“宋堪贤”这个名字的瞬间,画爽眼前就浮现出了那张看似淳朴的面孔。
宋堪贤面相和善,看上去并不像狡诈之徒,可是画爽在看到宋堪贤的第一眼,就十分笃定他的和蔼之下、藏满了算计。
“既然将军已经有了决断,属下自当听从”微微顿了顿,刚站起来的画爽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属下自知先前几问已是僭越,但宋堪贤此人,实在太过精明。”
若说画爽之前问的那些问题只是将话题扯远了,那么此时的这句“太过精明”,便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质疑军令之嫌了。
画爽仰头看着宥昀,眼神看上去是那般坚定,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那颗心脏此时跳的究竟有多快。
画爽不止是在冒死谏言,更是在试宥昀。
倘若宥昀没有因为这句“太过精明”治自己一个抗令之罪,那么他就可以确定——自己找到了第二个可以用性命去追随的人。
额头上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一层薄汗,画爽看着宥昀,只觉得在他的注视下,自己马上就要彻底停止呼吸。
宥昀俯视着画爽,眼神冷得仿佛能将人冻结;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冲着画爽走了过去。
若非有自己的许可,画爽不会问出那些与计划无关的问题;若非相信自己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对于宋堪贤,画爽更不会多说一个字
宥昀自然知晓所谓的‘僭越’和‘质疑军令’都是无稽之谈,可是有些态度,他必须做足。
“军纪容不得半分侵犯,知道僭越还敢再问。”
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刺骨的寒凉侵蚀着颈侧的皮肤,引起了一阵战栗。
下一秒,长剑轻转、利刃向相;刺骨的寒凉骤然消失,画爽的身体却蓦然绷得更紧。
“你凭什么笃定,我只能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