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沙城好似恢复了平静，直至无缘医馆中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陌倾泽打理着药材，即便察觉到了来人也没有转过身。

“陌大夫。”那人怀中抱一只袖珍小狗，眸中满是探究之意：“说起来你在沙城多年，我居然没有来拜访过你，属实是有些失礼了。”

陌倾泽哼笑一声，转过身将搭配好的药材放到了牛皮纸上铺平：“吴五爷说笑了，我们本就没什么交情不是么？”

吴老狗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不由瞳孔微缩：“那陌大夫可记得十几年前的血尸墓？”

“嗯？”陌大夫的脑海中陡然滑过了一个画面，一个哭唧唧的小屁孩坐在一个盗洞前哭泣。

吴老狗见陌倾泽这反应继续说道：“陌大夫可能记不清了吧，但我幼时确实是被陌大夫所救。”

陌倾泽瞥了一眼吴老狗，随后垂下了眼眸继续处理着药材：“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救你的人是我，而非我的父亲？”

“当然，陌大夫手指上的那个印记很难让人忘记啊。”

陌倾泽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陌家祖传戒指的印记还在那，确实好认：“时隔多年，你莫不是来找我报恩的？”

“若是知道沙城中的陌大夫是你，我今日就该带着礼物来了。”

陌倾泽将身前的药材包裹了起来：“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陌大夫可知道昆仑神鸟？”

陌倾泽的表情并未有丝毫的变化：“不知道。”心中却泛起了一丝诡异之感。

吴老狗盯着陌倾泽的脸，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却终究毫无所获：“那陌大夫可知道玄鸟计划？”能轻而易举救下幼时被几个血尸围攻的陌倾泽，必然会知道些什么东西。

陌倾泽闻言眸中更是闪过一抹疑惑：“那是什么？”这个计划名称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吴老狗见陌倾泽当真不知道，解释道：“前不久我下墓，不小心发现了点东西，发现了一些关于玄鸟计划的资料，可我并不懂医，又想到陌大夫刚留学归来自然能看出来些东西，想要拿给陌大夫帮我看看。”

“那你拿过来给我看看吧。”陌倾泽将药材包裹好又拿细绳捆好放置在一旁后，才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坐到了椅子上：“吴五爷请坐。”

吴老狗点了点头，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放到了桌上。

陌倾泽垂下眸，伸出手拿起了笔记本，翻开之后蓦然看到了那有些熟悉的字迹，愣怔了片刻，这分明是他父亲陌九宴的字迹。

他一页一页的翻看，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这越看越觉得心惊，难怪陌家会倾覆的如此之快，原来是因为这样

吴老狗见陌倾泽的状态不对，不由出声问道：“陌大夫？你看出来了什么？”

陌倾泽将笔记翻完后，看到了一个独属于陌家的失败标记，啪的一下将笔记本合了起来，他猛地抬头看向吴老狗：“这个笔记你是在哪个墓中得到的？”

“一个南北朝的王侯墓中拿出来的，我看整个墓中只有这个笔记较为崭新便拿了出来，殊不知竟然让我窥探到了一个恐怖的计划。”

陌倾泽啪的一声将笔记合上，眼神复杂极了：“这个笔记中记载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实验，笔记上所书写的数据，皆是为了长生。”

“我方才按照这组数据推算了一下，这个实验无疑是失败的。”陌倾泽蓦的攥紧了手中的笔记，看这笔记的年份，像是十几年前的，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到现在还活着，并且启动了这所谓的玄鸟计划。

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话语，他只觉得有些头疼。

“五爷方便给我一个那墓穴的地址么？”

“自然。”吴老狗接着问道：“陌大夫，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为了长生而如此丧心病狂么？”

陌倾泽叹了一口气：“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你既然见过血尸，便应该明白那些都是长生的试验品吧。”

“这”

“当人获得了足够的金钱，权力便会追求其他，其中最让人痴迷的也不过是长生罢了，当年的始皇帝，还有后来的许多帝王不都是追求长生的一员么？”

“陌大夫说的是。”可心中却隐隐有了些想法。

陌倾泽瞥了吴老狗，自然看清楚了他的所想：“我劝你最好不要追求这些，长生的概率微乎其微，行差踏错一步便会化为血尸，或是更为恐怖的怪物，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吧。”

他将笔记放回了吴老狗的面前，随后站起身回到了柜台前：“在死人的墓中追寻长生无异于是可笑的，我相信吴五爷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

吴老狗闻言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五爷没什么事情便离开吧，我还有事要忙。”

吴老狗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过几日我再来找陌大夫叙叙旧。”

“嗯。”

听完了全程的张麒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泽。”

“方才听到的那些，你觉得如何？”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陌倾泽轻笑出声：“你就听到了这个？”

张麒麟微微摇头：“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在想张家的覆灭会不会与这玄鸟计划有关，毕竟我当年在家族中发现了一些叛徒，他们的身上都有着红色凤凰的纹身。”

陌倾泽的手指微颤了一瞬，看来这孩子误打误撞还真联想到了什么。

“所以，你也想随我一起去确认一番？”

“嗯。”张麒麟走到陌倾泽的身旁：“说不定我还能顺着这蛛丝马迹，找到那个幕后的家族。”

陌倾泽沉默了片刻：“万一不是同一个家族呢？”

“那多少也有些关联不是么？”

陌倾泽对上了张麒麟的目光，眼睫轻颤：“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看起来陌家好像要为汪家背锅了呢。

“这些药是？”张麒麟有些疑惑的看向柜台上的药包，这几日也没有人来看诊啊。

“这些药是给你配置的。”

“啊？”张麒麟不解。

陌倾泽将柜台上的药包拿起给张麒麟解释道：“我之前有研究过你们张家的天授，发现那是一种诡异药物所导致的，每隔百年便会忘掉一切只剩下本能，而且没有彻底治愈的方法，只能延缓。”

他抬手在药包上摩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成为张家族长的你，天授只会提前的更早些，而这些药材是我这几日研究出来的，一会我将这些药材制成香囊，你佩戴着先试试效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