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静一静。”陈家驹的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吼道。
彭文山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拨通手机。
“喂。”
“阿满呀,陈家驹受伤住院,阿美很担心他,在病房门口都哭成泪人了,你赶紧过来送她回家。”
“嗯,快点,她的哭声太难听了,家驹受不了,连人都不想见。”
陈家驹的腮帮子抽动两下,似乎在咬牙。
彭文山挂断电话,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啪。
他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背上,勇探‘嗷’得一声爬了起来。
“干嘛?很疼的。”
陈家驹呲牙咧嘴地埋怨道。
“哼。”
彭文山斜眼看了过去,“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明知道我来看你了,也不说爬起来接客。”
接客?
我是病人呀,又不是出台小姐。
陈家驹不满地哼哼道:“你怎么才来,我就等着你过来帮我报仇了。”
“不晚了。”
彭文山咂了咂嘴,“我接到林sir的通知马上就过来了,他很担心你,怕你寻死觅活的,还让我好好开解你呢。”
陈家驹使劲摇头。
“我不需要开解,只要能抓住疑犯给伙计们报仇,我怎么样都行。”
“你真行吗?”彭文山挑了挑眉。
“当然。”陈家驹从床上跳了下来。
“哇,你背上渗血了。”
“仓库爆炸的时候被大火烤了一下,和殉职的伙计们比起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陈家驹的嗓音低沉,神情黯然地说道。
他深深地吸口气,重新振作起精神,“幸好我知道还有你能帮我,不然这次真的很难挺过去。”
刑事情报科确实找到了疑犯藏身的地方。
陈家驹接到消息后带队出发,等进入仓库以后才发现里面被人动了手脚。
仓库改造的跟个迷宫似的,把整个空间分割成不同区域,灯光昏暗,房间很多,还设下各种机关和暗锁,
每个区域里都有能致人于死地的埋伏。
疑犯利用假人和声响不断迷惑警员的五官,先是把人分开,再逐个击破活捉,最后只剩下了陈家驹一个人。
他在仓库的中间区域找到了五名疑犯。
手下的警员们也在,只是身上绑着绳索吊挂在了仓库的顶上,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陈家驹想救人。
疑犯同意了,条件是要跟警察玩个游戏,规则很简单,陈家驹赢了就能救人,输了就得死人。
第一次比组枪,陈家驹输了。
第二次比格斗,陈家驹打了两回,一回输一回赢,不过赢得那次超时三秒,到底也没有把人救下来。
第三次则是比时间。
一枚安装有计时功能的炸弹,匪徒让陈家驹在爆炸前把警员的尸体带出去,不然就陪着一起死。
这次陈家驹赢了,代价却是他没法接受的。
“文山。”
“事情就是这样,我输的很惨,我对不起那些手下。”
陈家驹鼻子一酸,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叮。
彭文山无视了禁止吸烟的警告,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根。
呼。
青烟升腾。
他看着陈家驹凄惨的模样,心里反倒松了口气,惨痛的回忆不可怕,怕的是憋在心里不说出来,那样容易生病。
“家驹。”
“你尽力了吗?”
“我尽力了。”陈家驹红着眼睛回答。
“那你就不需要内疚。”
彭文山冷笑,“在那种情况下没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你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警队。”
“是那些疯子的错,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