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他司马昭的嫂子多的快数不过来了。
左右踱步间,胡烈来到了此处。
“使君,我又从他处得知了一些消息。”
司马昭很乐意吃瓜,赶忙邀请胡烈入座。
胡烈却表示此事还是悄悄说。
司马昭点点头,允许胡烈靠着他坐。
胡烈凑近,低声道:“我听闻啊,此番李丰谋反只是明面上的,实则是陛下谋反。”
司马昭眉头紧皱,一脸难绷地看着胡烈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还是第一次听说,天子会谋反的。
“这话可不当讲啊。”司马昭坐直身子,小声提醒道。
胡烈往门外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此处并无外人,我也就跟使君如此说说。”
“细细说来。”司马昭好奇心上来了,耐心听完了胡烈的八卦,之后亦是压低声音道:
“当今圣上年幼,犯错在所难免我奉明兄作为宗室领袖,有责任也有义务督导陛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胡烈不置可否,却是又说起了朝中关于皇帝的八卦:
“我听说,陛下生性顽劣,还屡次对太后不敬,毫无孝心可言,朝臣对陛下多有劝谏,但陛下从来不听。”
“哎,那能怎么样呢。”司马昭一脸无所谓地说,“陛下乃是先帝亲定的继承人,还能废了不成?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说的也是。”
幽州,燕国,蓟县。
征北将军毋丘俭坐在府堂帅案前,手中死死地捏着一封书信。
这是他在朝中的儿子毋丘甸的亲笔信。
信中,毋丘甸把近日洛阳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看完了信,毋丘俭久久不语,手边写了一半的书法,也没心情再写下去。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那个他二十年的好友做的。
纵使陛下年幼,纵使天子昏庸,身为臣子也应当拼死力谏,而夏侯献做的这些事已经远远超过了臣子的范畴。
他岂能当众羞辱天子!他眼里还有君王吗?
毋丘俭越想越觉得心里堵的慌,他拿起一件裘衣,穿戴完毕,骑马出了府邸。
初春的蓟县依旧寒冷,这几天大雪下个不停,马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枚枚蹄印,但很快又被雪花填满。
“忧责重山岳,谁能为我檐。”
这是他早年征伐辽东时所作的诗句。
不知为何,此刻他就想起了这句,并念了出来。
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群山,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将军!”
身后忽闻士兵的呼喊。
几名骑士策马赶来,发出吱吱的响声。
“何事?”毋丘俭呼出一口白气,转头问道。
骑士递来一筒书信,“这是冀州刺史府送来的。”
毋丘俭接过信,在大雪中拆开。
“邓艾?”他念出了这个名字。
原本的冀州刺史是吕昭,他方才还在想,若是自己真要起兵,冀州刺史吕昭和幽州刺史程喜,他都可以节制。
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被这封信浇灭。
邓艾这人他知道,曾经伐辽东时见识过对方的能耐和果决。
如今他来做这个冀州刺史,又奉命都督邺城,似乎把自己的南下的路都给堵死了。
此事还是要再三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