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辛梓懿把自己手里的馕饼掰开两半,把大半的那块又递给老农,然后和老农说道,
“大叔,这半给你,先吃点吧,我看你干活也挺累的了,不吃点东西,哪有力气干活呢?”
老农接过辛梓懿递来的半边饼,轻轻地将那半边饼一分为二。
他拿起较小的那一半,咬了一口,细细品尝,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辛梓懿笑了笑,说道,
“姑娘,这馕饼很香,很好吃。”
辛梓懿也笑了笑,说道,
“大叔,这馕饼确实挺好吃的,是我认识的一个老爷爷送给我的,”
“大叔,这馕饼饱腹感很强的,你吃馕饼的时候,喝点水,”
老农听了辛梓懿的话,就把水袋打开,喝了几口水袋里的水,接着把那小块馕饼吃完,又再喝了一点水。
瞬间,他感觉饥饿感有所缓解,体力也在逐渐恢复了。
老农肚子不饿了,看起来心情好了,言语也健谈起来了,他就对辛梓懿说道,
“姑娘,谢谢你的馕饼,老实说,我…,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饱了…”
辛梓懿亲眼所见这里田地干旱,田地里也没长出什么庄稼,知道老农所言不假。只是,她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村民这种惨状的。
于是,辛梓懿便开口询问道,
“大叔,我看那边的河流是可以改道,把河水引往田地这边来的。这样,即便长时间不下雨,田地也不会遭受如此严重的干旱。”
老农听了,点点头,然后用手指着远处那条河流说道,
“姑娘,你说的没错,那条河流原本是可以流向村民这边的田地的。”
老农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才又接着娓娓道来,
“就在去年时间,墨竹镇来了个新镇令。这位新镇令到来,就下官令让官兵们把这条河流的改道口给堵上了,不允许河水流向村民的田地,更不允许村民擅自恢复原本的河流道口,违令者鞭打、杖责、徒刑不等…”
“刚开始有村民尝试过去恢复河流道口,但都被官兵查出来,抓去鞭打、杖责…死了…。之后,就没有村民再敢去恢复河流道口了…”
老农说到这里,满脸掩饰不住的无奈和忧伤…,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新来的镇令说,如村民们想恢复原本的河流道口,那就得每村每年上缴100两银子到镇衙门,作为使用河流资源的费用。若村民们没银两上缴,那就不能恢复原本的河流道口。”
老农说到这里,停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又无奈的说道,
“哎……,我们村民哪有那么多银两上缴镇衙门啊,原本村民所种的地,收成的粮食一半要上缴公粮,剩下的也仅够养活一家老小而已。”
“原本村民们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现在被这个新来的镇令下达这样的官令,现村民们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啊,哎…”
老农说完,用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因为痛心难受,还是因为眼角渗出无奈的泪花,他伸手抹去…
辛梓懿听了老农这些话,知道了村民们的困境,是由当地镇衙门新来的镇令下达的官令造成的。
她对于镇衙门的不作为和新镇令的胡作非为,心里感到相当气愤,她真想现在就冲过去把那个镇令抓起来吊打一顿!
辛梓懿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口说道,
“大叔,那…,去年一年的干旱,村民们没有收成…,那,村民们靠什么…,怎么过活下去…?”
老农似是陷入沉思,听了辛梓懿的话,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
“去年一年…,村民们靠得是互相帮助,有点余粮的家里,都拿出来大家凑合着,每天熬一大锅稀粥,村民们分着能喝点稀粥,艰难的熬过去年,”
“后来有余粮的,没余粮的,大家的家底都被掏光了。今年大家都没有余粮可拿出来凑合着熬稀粥了,各自为了存活下去,都自顾不暇了啊…”
老农说着,用双手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才放开双手,见他眼眶红红且湿润,深深的叹了口气,才又缓缓的接着说道,
“去年至今年,墨竹镇都没怎么下过雨。由于长时间没下雨,又没有河流灌溉田地,我们村民的庄稼都长不出来,即便有长出来的又几乎全被干旱死…”
“我们村民没有粮食收成,没有能力上缴公粮,镇令还下官令,让地方粮铺把粮食价格都抬高三成来售卖…”
“镇衙门和镇令这做法是想让需要购粮食的村民高价购粮吃。而粮铺提高三成价格卖出的粮食,所得到的收入,粮铺要上缴三成半给镇衙门和镇令…”
“这逼得村民没有粮食收成,也没有银两购粮,村民闹饥荒,集体反抗,又遭到镇令派官兵镇压…
“村民反抗无果,村民只好挨饿,饿死不少的村民啊…”
老农说到这里,又沉默了好一会,满脸的痛心神情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