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图图哥回到十八寨村家里之后是满脸的不高兴,可再不高兴他也没得办法,强征双泉里的赋税图图哥是不敢的,他真怕黄娃哥把他给杀了。
别看图图哥在抚标营当了八年的兵还曾经在北直隶战场杀过几个鞑子,但是图图哥心里很清楚,他和黄娃哥的武力值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黄娃哥一个人打他加上王尚礼、冯双礼、白文选外加张可望五个都不是问题,更何况黄娃哥身边还有好几个高手,两个帮派之间的武力值差距悬殊过大,所以图图哥这种猛人才会拉下脸面跟讨饭一样去双泉里收税。
这要是搁以往的话图图哥肯定不会怕黄娃哥,毕竟图图哥的背后站着的是大明朝的官府,他黄娃哥再能打还能打的过大明朝廷?!
可如今地方上到处都是老百姓造反,衙门的威严已经大不如以往,不知道多少县官被反贼拖出来像杀鸡一样杀,像他这种衙役更是如同蚂蚁一样被碾死。
也正是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像图图哥这种衙役行事比以前要低调的多,遇到那些村里有强人的村子都不敢逼的太狠。
当然,遇到村里没强人的村子那还是像以往一样照死里整。
第二天图图哥就去县衙里面点卯顺便向县老爷汇报征收业绩。
米脂县衙,一堂。
今天是米脂县衙派出的各路衙役回衙门汇报工作的日子,所以县衙内上到知县老爷、县丞、主簿、典史等二三四老爷都来了,三班六房的班头管事也都列席会议。
知县老爷高坐在堂上,堂下左边一排椅子上坐着二三四三位老爷,右边有一个桌子则是坐着两个记录会议内容的书吏,师爷则是站在知县老爷的身侧。
下面三班六房的衙役胥吏则是班头管事的带领下按照排位顺序依次站好。
此时的知县老爷正在和师爷翻开着赋税征收报表,两人越看火气是越大,这段时间以来下面各个村子里收上来的钱粮才不到征收任务的一成,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在年底之前不能将赋税解送到榆林卫,那知县老爷就准备下岗。
为了自己的官帽子不掉知县老爷只能逼着衙役们下去催收,可就算是逼到这个份上也没有收上来多少,所以知县老爷现在是忧心忡忡的。
看完报表之后知县老爷喝了一口凉茶降了降火,然后狠狠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丢,这砸出来的声音听着下面衙役是心惊胆战的。
接着知县老爷擦了擦胡子上的茶水,然后拿起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一下!
下面的衙役胥吏见知县老爷发火一个个的都吓的跪到地上低下头不敢说话,别看这些人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可到了这衙门里面那就是个孙子。
在这衙门里面当孙子当好了去外面老百姓面前就可以当爷了。
接着知县指着下面的一群衙役怒斥道:“你们这群贱役!官府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到现在赋税才收上来不到一成?!你们有没有在认真的为衙门办事?!要是不能干就早点说!老爷我自然会派人去干!”
接着知县老爷又开始一顿输出,骂了一阵子之后知县老爷喝了水冷静了一会,然后翻开一本册子,这本册子上列的第一个村子就是双泉里。
于是知县老爷问师爷道:“这双泉里的里长是谁?!负责征收的衙役又是谁?!怎么到现在一粒粮食一钱银子都没收上来?!”
师爷听后对知县老爷说道:“堂尊,这双泉里的里长名叫李自成,以前是银川驿的衙役,负责征收的衙役是张献忠,以前是延绥抚标营的伍长!”
说完这些师爷小声对知县嘀咕了一句:“这双泉里是艾诏艾举人的地盘。”
知县一听是米脂大户艾举人的势力范围于是脸色一变,接着小声对师爷问道:“没有多派吧?!”
师爷小声的回道:“堂尊放心,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既不多也不少。”
知县听后这才放心下来,于是一拍惊堂木对着跪在底下的张献忠怒斥道:“张献忠!本来招你进来做衙役你让你为官府敛财的!如今你拿了衙门里几个月的粮米可到现在你一粒粮食都没给衙门收上来,本官要你何用?!”
“本官现在告诉你!如果你在月底之前把钱粮收不上来的话,那你这几个月的领的粮米全给本官还回来!”
“不仅如此!本官还要追究你办事不力之罪,到时候将你刺配充军发往极远边地!”
说到这里知县再一拍惊堂木对着所有的衙役说道:“这话不是本官对张献忠一人说的!是对你们所有人说的!谁要是完不成征收任务,到时候衙门的粮米都得退!并且还要追究你们的罪责!”
说完知县起身一甩袖子从侧门离去,接着县衙里其他几位老爷眼睛有些可怜的看向这些衙役,然后也跟着知县一起走了。
留下跪在地上的衙役们个个面面相觑摇头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