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师跟着柳林来到书房,两人分别在主位和客位坐下。
老巫师看似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但是他苍老的身体还是有些气喘,但他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并州的公孙家和澹台家,已经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在并州和幽州边境啊!他们这是要明目张胆地插手幽州的事儿,老夫我可是拼了这条老命来给你报信的!”
他边说边用余光观察柳林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柳林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冷笑。
这老狐狸,可真会编。其实早在之前,柳林的情报网就已经将消息传递过来,他心里清楚得很,那并州的两大家族,分明就是冲着老巫师的巫师一脉去的,可到了这老东西嘴里,却故意说成是针对幽州,其用心昭然若揭,无非是想拉自己下水罢了。
柳林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语气平淡地问道。
“是吗?”
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悠然,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这天要是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儿顶着。这幽州可是琅琊王氏的地盘,如果那两大家族真的是冲着幽州来的,琅琊王氏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们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地盘拱手相让?你觉得这可能吗?”
柳林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直直地盯着老巫师,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老巫师被柳林的话噎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的眼神开始闪烁,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在袖子里不自觉地握紧。
他原本还想继续狡辩,可看着柳林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心里明白,柳林对这事儿已经知晓得差不多了,再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老巫师的嘴角微微颤动,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心理斗争。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深深叹了口气,慢慢悠悠地说道。
“前些天,不知是何人袭击了六皇子的军营。你也知道,这六皇子在洛阳被并州的武勋世家捧得极高,这次遇此惨败,他们倒是会演戏,集体向朝廷负荆请罪,还说是他们疏忽才导致六皇子遇袭!”
说到这里,老巫师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愤恨,一双苍老的手掌握在一起,尖锐的手指甲仿佛都要刺破他的掌心!
“朝廷不明事实真相,就贸然下了圣旨,准许并州的武勋世家进入幽州境内追击匪徒。”
老巫师顿了顿,偷偷看了柳林一眼,见柳林没有打断他,便接着说道。
“可实际上,他们哪有什么心思追匪徒啊!那刘凡根本就没进幽州境内,他们是想借此机会,和蛮王一脉联手对付我巫师一脉啊!他们是看中了草原上那庞大的利益,那些草原上的买卖,他们眼热得很呐!”
老巫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
“如今草原上的买卖可都在你掌控之中,且不说咱俩的联盟,单是这草原上的利益,你就甘心放弃吗?”
柳林依旧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哼,老巫师,你这话说得倒是有趣。你之前可没这么实诚啊,怎么?现在瞒不住了,才和我说实话?你当我柳林是什么人?可以任你随意摆弄?”
“再说了,我柳林没有了草原上的买卖还可以继续在幽州作威作福,你没了草原上的买卖怎么办?你难道让你麾下的兵扛着木棍石斧去打仗吗?”
“那买卖对咱俩来说,谁更离不开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老巫师一脸尴尬,连忙说道。
“侯爷,之前是老夫糊涂,可现在这情况紧急,咱们得想个办法啊!”
柳林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办法自然是有的……”
柳林站起身来,负手踱步,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缓缓说道:
“老巫师,办法不是没有。”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老巫师,神色严肃。
“如今之计,切不可坐以待毙。你瞧,那并州的两家和蛮王一脉,他们的军队尚未站稳脚跟,二者也还未合二为一,此乃天赐良机啊!”
老巫师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之色。
“可侯爷,这贸然出击,风险也不小啊……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