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把嘴里的草莓慕斯咽下去,接了电话。
“小杨师傅呀,快到了吗?”宋大婶那边着急了。
“快到了,正往那边走。十分钟后,差不多就到了。”我有些心虚,挂了电话,把电三轮开到飞起。
快走到纸扎店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宋大婶推着电动车等在门口。
我一边骑车,一边冲她摆了下手,示意她往前边带路。
进了村,拐了个弯,在村北那条街上,有一家的门口贴着白纸,连花圈都没摆。
我连忙喊住宋大婶,“宋大婶,先等一下,你先跟我说一下情况,要不,进了屋,怕有些事当着老爷子的面,不好说。”
宋大婶停下,推着电动自行车,返回到我身旁,恍然大悟的说道,“有道理,我现在给你讲讲具体的情况。”
宋大婶说,她这个婆家三叔昨天去世之后,人们把他抬到了门板上,眼睛挣的特别大,不知情的以为他还活着。
宋大婶他们这些知情的见老爷子这副模样,也是感到毛骨悚然。
有的人说,这叫死不瞑目,肯定心里有冤屈或者是委屈。
“你说是吗?小杨师傅?”宋大婶满脸愁容的问我。
“嗯,估计是,他是不是有孩子没赶回来,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按照顾以琛的提示问宋大婶。
宋大婶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三叔是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从小智障,有点儿傻傻的,小儿子初中没毕业就崴出打工,音信全无不知死活。大女儿远嫁外地,多年没回来过了,差不多就是断绝了联系。”
“小女儿吧,命也挺苦的,之前嫁的邻村,后来离婚了。这二婚,就嫁出去了两百多里地,就远了。二婚的老公还是转悠着收破烂的,家庭条件也不太好,怕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两百多里地也没多远吧?如果坐高铁,再加上倒车,顶多有半天也能回来了。”我不能理解,她老爹昨天死的了,怎么都第二天下午了,还没能赶回来。
我心说,如果想回来,那肯定早回来了,除非不想回来,或者是遇到阻碍了。
顾以琛挑眉,伸出左手掐算了一下,“不对,小女儿刚进家门,咱们也过去吧。”
宋大婶看不到顾以琛,但是我能看到。
“嗯,”我冲顾以琛点了点头,又扭回头对宋大婶说,“宋大婶,小女儿刚进家门,咱们也赶紧去吧。”
走进破败杂乱的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蓬乱,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六十来岁的男的,就蹲在地上,手持小树枝画圈圈。
额……
怎么说呢?
一看就精神不正常。
想来,这就是死去老人的智障大儿子了。
见我们走进院子,他可能是听见动静了,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从宋大婶和我身上扫过,最后在顾以琛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又迅速低下了头。
但是,就这一眼,我基本上就能判定了,他能看到顾以琛。
我伸手悄悄拽了顾以琛的手指一下。
他看向我,轻轻应了一声,“嗯,我看到了,先进去吧。”
掀开客厅的老式珠帘,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透明的冰柜。
冰柜里面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虽然有冰柜,但我还是能闻到一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