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候魁离开少年宫,到了景山东街路边,正思考着:到底是走几步,省几分钱买冰棍吃,还是直接叫一辆三轮车回家。
这年头公交车班次少,站点少,坐公交车回家反而要大费周折。
他后爸虽然看他不爽,但也没奈何,因为他家是母亲挣钱。母亲虽然也不怎么待见他,却也不曾克扣他上兴趣班的学费、路费和零花钱。
他家在正阳门大街,前几年改叫前门大街了,得沿着北池子大街一路南下,然后过金水河,穿过大广场前的纪念碑和博物馆,就到了前门大街。
全程4公里,2毛钱,童叟无欺。
有时候他也会走一段路,再叫三轮车,可以省个几分钱,即使不买根冰棍吃吃,存下来,也是极好的。
然后就听到了一边两个小青年,满嘴不是人言,最后居然点名道姓说到了他母亲,那污言秽语,即便他这个十来岁的小孩,也忍受不了。
他奋而火起,在路边扒出一块板砖,悄悄地摸到了那两人身后。
大个子的那个越说越污秽,小個子的那个捧哏也很可恶,于是忍不无忍的他,直接一砖头拍到那小个子的后脑上。
只见那小个子直接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他当即吓得扭头就跑,将凶器随手一丢。
他还不忘扭头看,那大个,一会想叫起那个小个,一会想追他,一会又跑回去蹲下摆弄那个小个,来来回回团团转,直到他跑出了景山东街,都不曾追赶他。
他躲在碾子胡同口,大口喘着粗气,没有勇气回头看,直接叫了个三轮车回家。
往日不曾关心过他的母亲,今日却特别关心他。
只聊了几句,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然后候魁不得不和盘托出,特别强调了那两个坏小子说母亲的坏话,很难听很难听那种,他才没忍住。
陈雪茹大惊失色,她也不知道大儿子这么凶猛。
如果人家没事也就算了,要是出了人命,光天化日之下,金紫城边,这能躲得掉?
她再不待见大儿子候魁,也不得不慌乱起来,放在当下这新时代,这事性质太恶劣,影响太大。
少年宫门口,肯定会有大把的目击者!
果不其然,她安排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还打听到对方名声确实不是很好,所以大儿子的话,不似作假,但这没用啊!
陈雪茹能挤掉上面的两个哥哥,执掌家中的绸布店,绝对是个不含糊的女强人。
她看了大儿子候魁一眼,候魁低着头看地,压根不敢看她。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发,瞪了一眼在旁边无能狂吠的丈夫,范金友立马闭嘴,贴心的问道:
“我们怎么办?”
陈雪茹斩钉截铁道:
“登—门—道—歉!”
……
王和平跟着三大爷到了院门口,天色虽晚,难掩门外陈雪茹美艳气质。
王和平虽然在脑海中盘过人家无数回,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脸色都有点泛红了,也就天色晚,看不出来。
不是哪个少男都能抗得住熟妇的。
而罪魁祸首的那个小屁孩,则低着头,玩弄着衣角,一声不吭。
三大爷面色沉重的介绍道:
“这位是王家二哥,王家三哥就是他背回来的。”
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回自个家了。
都是一个大院的,他胳膊肘也没法往外拐啊,能怎么办?
两个细粮窝窝头,他做的已经足够了。
不说谎话这一点,是他最后的底线。
陈雪茹微微欠身,送走了三大爷,面色平和的对王和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