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示意围住宪兵总部的特务们退后几步,指了指地上狼青犬的尸体:“牧野少佐,你知道谁是它们的主人?”
牧野冰叶正要开口,涩谷押着一个人从远处的雨幕里跑来。
原来他去宾来赌坊将那名老板押了过来,想着光有口供还不够,当面锣对质还靠谱些
他押着赌坊老板从一堆日本宪兵里挤到牧野冰叶身边:“牧野少佐,我还是觉得让老板跟吴大队长当面对质比较有说服力”
可当他视线落在那些狼青犬的尸体上,脸色一下子变得像霜打得茄子似的
“涩谷中尉,你来得正好,我刚教训这些狗腿子一下。”牧野冰叶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涩谷皱眉盯着李士群:“李主任,你这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他一来,就不由分说要闯进我们七十六号特工总部,我只是牵了些狼青犬出来守着,连一枪都不敢放。可他却”李士群伸手挤出几滴眼泪来,又掩面小声哭泣着,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这这可是影佐将军的心头好我我可怎么向影佐将军交代哟~”
他怕不逼真,猛掐了一下大腿,又捶胸顿足的作派也真是够够的
这些狼青犬是影佐贞昭的?
不会吧?
他不养在梅花堂,却养在这七十六号,又是何道理?
牧野冰叶冷笑道:“我不管这些畜生是谁的,总之,宾来赌坊上上下下的员工,我都录了口供,证明你们的吴大队长没有在他们那里丢失枪支!”
“哦?这就奇怪了。”李士群演起戏来也是一把好手,他顿时脸色大变,开始吱吱唔唔:“四宝他喝多了,躺休息室里睡觉,不如明日再来可好?”
他眼睛此时是看向涩谷,目光希冀,仿佛只想涩谷给自己讲几句好话,将这事先糊弄过去
可涩谷又不傻,这关系到他们宪兵总部的名声,到了明天,影佐贞昭知道他心爱的狼青犬被牧野冰叶给宰了,那又会横生枝节。
于是涩谷仗着平日里跟李士群还有几分交情,不得不硬着头皮拉着他去到一旁屋檐下的僻静处避雨:“李主任啊,还好今晚没出人命……这大晚上的,又是风又是雨的,咱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出人命,你们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吗?”李士群瞪着他拽住自己胳膊的手,“你别说,这些狼青犬在影佐将军眼里,可比人命可金贵得多了!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涩谷又瞥了一眼不远处梗着脖子的牧野冰叶,压低声音说道:“你就让他问讯一下吴大队长,又割不了您一块肉……再说了,这事儿本来就是你们七十六号的人闹出来的,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总不能让我们宪兵总部的人给他们擦屁股吧?”
他抬头看了看依旧黑沉沉的夜空,心里暗自祈祷这场雨赶紧停下来。然而,老天爷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祈求,雨势反而越来越大了。
涩谷无奈叹了口气,伸出手掌心接了接雨滴: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在涩谷的再三要求下,李士群不得不做出让步
在私人休息室里,李士群面色凝重地拿出钥匙,小心翼翼插入锁孔并轻轻转动。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他缓缓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迅速沁入了每一个进入房间的人的鼻孔。
众人不禁皱起眉头,用手捂住口鼻,试图抵挡这股异味的侵袭。
吴四宝独自一人伏在木桌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一动也不动。
牧野冰叶见状,他皱了皱眉头,一只手紧紧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则伸向吴四宝,想要推搡一下这个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已经沉沉睡去的男人。
然而,当他的手刚刚触及到吴四宝的身体时,意外发生了。
原本伏在木桌上的吴四宝突然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猛地向后仰倒。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吴四宝的面部朝上时,众人发现他的七窍竟然流淌出鲜红的血液,令人触目惊心。
毫无疑问,眼前的情景表明吴四宝已经中毒身亡,而且毒性极其猛烈,使得他在短时间内就丢了性命
牧野冰叶看到桌上那张誊抄好的认罪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i不安感。
他眼睛紧紧盯着那张纸,仿佛要透过它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
他毫不犹豫迅速凑近桌子,伸手将认罪书抓在手中。
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展开纸张,仔细阅读着上面每一个文字。
他揉了揉眼睛,眨巴了一下,生怕自己看错了什么,又瞪大眼睛再次审视了一遍。
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这么畏罪自杀了?”
与此同时,李士群已经默默走到吴四宝的身边。
他弯下腰,轻轻抱住吴四宝的尸体,用颤抖的手试探着对方的鼻息。当他发现没有任何气息时,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在地。
李士群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泪水不受控制涌出眼眶。
他坐在地上,尽情释放着内心的悲痛和绝望。
撕心裂肺的哭声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伙伴,尽管是他自己送吴四宝上路的,可他还是将这笔账记在了牧野冰叶的头上,记在了宪兵总部的头上
他抬起头环视着进来的牧野冰叶和涩谷:“把人逼死了,你们就开心了?!你们宪兵总部的那车黄金并没有被劫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贼喊捉贼!”
牧野冰叶揪住他的衣领道:“这认罪书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休要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