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远跪倒在地，将姿态放的极低。

而冷清然则站着未动，抬眸直视高堂之上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中年模样，眉宇间透着帝王威严，与冷明远的气质截然不同。

冷清然心下感慨，怪不得是能当皇帝的，不怒而威，说的也就是如此吧。

四目相对，皇帝秦诸景笑问，“你见到朕，为何不跪？”

此话一出，冷明远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这时才注意到冷清然还在站着。

赶紧给冷清然使眼神，“还不跪下，我教你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冷清然并未理会冷明远，直言道，“不想跪便不跪。”

“嗯？”秦诸景脸色沉了下去，“你不怕朕？”

冷明远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子把皇帝得罪了，他赶紧开口解释，“陛下，小女第一次进宫，得见圣颜，一时忘了规矩。”

“我在问她，让她自己说！”

秦诸景声音已经带了怒意，不过这可完全吓不到冷清然，“不怕。”

轻飘飘两个字落下后，冷清然竟直接自己寻了位置坐下。

她边喝着茶，边感慨：皇宫的东西也不怎么样么，都没她师父带给她的好。

“孽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明远朝着冷清然怒吼，心里急得不行，这要是因为冷清然一人，连累了整个相府，岂不得不偿失？早知如此，不如让雅儿去和亲了。

“丞相，朕还在这里，你在这大吼大叫，合适吗？”

秦诸景一句话成功让冷明远闭上了嘴，“陛下恕罪，是臣失言。”

秦诸景又把目光移向冷清然，见她十分自在，忽然笑出声，“你倒是很有胆识。”

上位者喜怒无常，冷清然并不意外，抬了抬眼皮，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秦诸景也不生气，他对冷明远说，“丞相，你先出去吧。”

“陛下，这……是。”

冷明远觉得有些不妥，但对上秦诸景阴沉的脸，所有话又吞了回去，出去时还给冷清然使了个眼神，警告她不可惹事，可冷清然岂会被他威胁？

殿门被关上，秦诸景便开口了，“李氏的死和你有关。”

虽是问句，但却十分肯定。

冷清然并不意外，是啊，一个上位者，肯定到处都是眼线，丞相府又怎么会没有呢？

“不错。”

“你跟传闻之中的，很不一样。”

“陛下也跟我想的很是不同。”

……

二人谈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冷明远心急如焚。

等殿门再打开之时，隔着很远，都能听到秦诸景的笑声，“好好好，那我们合作愉快。”

当日，皇帝秦诸景便下了两道圣旨。

一是宣布将冷清然收为义女，册封平阳公主。

二是平阳公主将于十日后，前往天楚国和亲。

冷清然所有赏赐都是最高规格，一箱接一箱子的珠宝首饰抬进相府，冷清微和冷清雅眼睛都看直了。

冷明远这几日，每每来看冷清然，都会旁敲侧击的打探那日她和皇上究竟谈了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

可每次，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