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之间关心互助本来没有问题，但你的本职工作做成什么样子，你心里有数。这个月的绩效考评过不了，但看在你刚出社会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季菀能做出这个决定已经是很给已经逝去的季东海面子了，不然以赵小琴的资历和这段时间的表现，压根不可能在季海集团立足下去。

季菀是来做通知惩罚的，并不是来征求赵小琴意见的，只不过，她轻飘飘一句话，赵小琴这个月的奖金就直接凉凉了，对于赵小琴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

虽然平时借着季菀和季东海的关系在集团里面她确实没少狐假虎威，但讨好的人基本上给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礼物，穿的用的吃的不发愁，愁的是现金。

光拿不回馈，时间久了，集团里面的这些人肯定会起疑的，而且她租房子交水电，哪一样不是钱？季菀现在因为资料这点小事就克扣奖金，这就是给自己小鞋穿！

“谢谢季总的宽宏大量，季总慢走。”

赵小琴心里都要愁成一个苦瓜了，可面上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送离开。这一次季菀离开以后，周围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围上来，刚才季菀的态度明确，众人都看在眼睛里。

大伙儿在低头玩手机的时候，新的摸鱼群聊已经诞生了，只不过这一次的赵小琴依旧没有被拉进去，还有一些一看就是赵小琴舔狗也进不去。大伙儿讨论的都是赵小琴还有没有继续讨好的必要。

“要我看，拉倒吧，面子都丢完了，真要是亲戚关系，不至于当着面子批判吧？群管理和群主查一下，那个张兰兰没有拉进来吧，看她和赵小琴关系挺好的。”

“没有，那就是个女舔狗，今天季总要的那个项目就是她在跟进，赵小琴那个电脑里空空如也，当然没有备份的资料……”

众人的手机在时不时地振动，而自己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就连用小号潜伏进去的群都是没感应的，赵小琴敏锐地察觉到肯定又背着自己建新群了。

她低下头眼神暗了暗，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已经调到了市场部，项目部那边对接的都是大客户，虽然有项目提成，但是很难做手脚。但是市场部就不都一样了，天天跟价格打交道，唇枪舌战的。

只要自己的嘴争气，吃吃差价和回扣，小心一点是不会被集团发现的，赵小琴已经下定决定了。

“怎么了，感觉气氛怪怪的……”恰好这时候张兰兰出外勤回来了，饶是粗线条如她也一下子察觉到了办公室的氛围不对劲。

众人没吭声，张兰兰的眼神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赵小琴的方向，眼含疑问。

“没什么，你今天的事儿办的怎么样，顺利吗？”赵小琴可没有揭自己短的爱好，她这时候才慢半拍想起来了，季菀要的那个项目资料好像当时就是随手给了张兰兰去办理，“上次那个项目还有一点细节要收尾……”

人已经回来了，赵小琴还是扬起了一个笑脸，得抓紧忽悠着张兰兰把资料给补齐，要不然晚些时候还是会找过来。

张兰兰不知道自己出去的功夫，集团内部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看到人气一直很高的赵小琴对自己笑脸相迎，她欣然就应允了下来。

临近下班的时候，赵小琴一反常态地没有摆架子，反而是给同部门的同事都点了奶茶，奶茶小哥哥足足跑了三趟才送完。

整整齐齐各式各样的奶茶摆满了休息室的茶几沙发，愣是没有一个人过去拿的，赵小琴脸上的笑意快要装不下去了，她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大家来喝奶茶呀，小琴点了那么多大牌子的奶茶，不喝浪费了哟，都没人动手，我可不客气地先挑了啊，平时大伙儿也没少请奶茶，现在可得抓紧机会薅羊毛！”

张兰兰在一下午的诡异气氛中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不在的时候，赵小琴很有可能做了一些失人心的事情，她选择了装傻，看破不说破。

张兰兰和赵小琴都还只是季海集团的实习生，工资上都是一样的，加上她为了和赵小琴搞好关系，平日里跑腿买东西的事情没少干，钱都没有收回来。如今难得遇见了铁公鸡拔毛了，不得不薅。

张兰兰这嘹亮的嗓子算是点醒了众人，已经付出的时间和金钱肯定是回不来了，与其憋着一口气，不如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谁知道赵小琴会不会哪一天又起来了呢？

“有我喜欢的口味诶，谢谢小琴！”、“大家都开动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奶茶很好喝，小琴果然人美心善！”

或真或假的恭维声在市场部响起，引得挨得近的其他部门不由自主地侧目：“啧，市场部那个实习生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带领全部门上班摸鱼么？”

季菀刚好从隔壁项目部主管的办公室交谈完事务出来，隔着玻璃窗看见市场部的热闹，她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瓣。

“季总，现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要不我去说一声，这样闹腾像什么样子。”秘书跟在季菀身边，只是一个抬眼就知道季菀是不喜欢的，拉帮结派，拉拢人心。赵小琴的把戏放在哪个集团里面都是上位者忌讳的行为。

“都是些小恩小惠，集团才是吃饭的铁碗饭，无所谓的。”

季菀微微摇了摇头，距离下班也就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了，她不想过去充当这个恶人。赵小琴要是真的在市场部兴风作浪都好，只不过是加速了她自己的离职，顺便还能作为筛子好好地淘一淘市场部都有哪些沙子……

赵小琴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在走向自我毁灭的过程了，她看着重新对自己有了笑脸的众人，内心的阴郁散去了好几分。果然都是一些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货色，等到她坐上高层管理的位置，今天喝了她奶茶的，通通都得翻倍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