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虚虚实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张志文根本无法抓住什么是真实的。
也许，只是说也许，那老怪老巢之中，张志文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虚妄的，也许他看成的石头，未必是石头，正所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甚至人肉到底是真是假都未必。
同样，张志文此时此刻，他倒在这里，林明月和孩子陪在身边，那么就一定是真的吗？就不能是虚妄的吗？
也不好说，也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
如此，张志文大约就回过神了，他其实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只不过他被黄鼠狼的肉身所误导，而黄鼠狼的肉身是真是假？也不好说吧？
甚至张志文此时此刻到底是否在这个地方也未必吧？
只不过这一切他看到的东西，都有可能影响他，不是主观的影响，而是直接客观被动的影响，张志文根本身不由己。
因为他没有达到元婴修为，他的修为不够，即便元神再强大，也不过就是勉强保住性命，可他要看破虚妄之境，那就是无从谈起。
这就意味着他有可能永远都要被困在这个地方，即便他已经很强了，已经让秘境发生了变化，让山大王的巢穴出现了，可他依旧对这里的任何事情无可奈何。
他就算杀了山大王，这山大王下一刻不也还是瞬间就重生回来了吗？在这秘境之中，这些都不算什么的，别说妖怪死而复生，哪怕是天崩地裂，宇宙重开，那都不是什么问题啊。
张志文呆呆坐在地上，他脑子里很快思索着这些事情，而且他非常清楚，他哪怕是现在在思考的东西都未必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他想了也有可能是白想，也有可能是白白浪费时间，就说这秘境牛不牛吧！就说这法相之力强不强吧？
他第一次意识到元婴修为之下的法相之力原来可以这么强大，尽管他有机会可以斩杀普通的元婴修士，但那些修士只是用于法相之力，并无强大元神。
而且他也只是有机会而已，并非说他真的就能够做到，以目前来看，他似乎是做不到的，他如何斩杀对方？对方一个法相之力祭出，他直接被困住，对方的虚妄之境虽说可能只是小范围的，但也是致命的。
至少对张志文来说就是致命的，他一下就失去对本源事物的认知，一下就迷失神识，一下就找不到方向，即便他不被法相之力斩杀，可他也无力去对抗。
当然，这里面还有涉及对方修为深浅的问题，法相之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一旦耗尽，那也是对方死期的到来。
不过张志文现在想这些没用，他现在是身处秘境之中，这个秘境产生的法相之力看起来应该是源源不绝的，正如污染之地一样，产生的邪气也是源源不绝的。
在这种地方，那自然不会有什么法相之力枯竭的说法，那他就永远无法离开。
除非他找到破解的办法，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步一步的探索过来，不能说没用，只能说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他的机缘还是很强大的。
张志文也知道这一点，他发现，他的机缘强大到他几乎是胡乱摸索之下抵达了接近要冲破秘境的边缘。
他现在就是只差那么一点点了，眼看着妖怪老巢就在面前，他斩杀了山大王就可以了，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一切的因果，一切的业力，全部都汇聚在此了，那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这里就是一切答案揭晓的地方。
但怎么斩杀？怎么冲破？怎么揭晓答案？
张志文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能够用的手段无非就是元神出窍，可元神出窍就算夺舍妖怪，他也弄不死山大王，甚至都直接妖怪老巢排斥出去。
他甚至连妖怪老巢真实模样都不知道，他还怎么斩杀对方？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了。
因此，张志文大约知道，他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至少他需要找到一些法子来进入妖怪老巢，并且他还必须在妖怪老巢之中可以斩杀对方。
这一点怎么办到？
张志文现在不知道，他就呆呆坐在地上，他就绞尽脑汁想着办法，他知道，这一切都可能是徒劳，唯独的，他不会被混淆的东西，那就是仙府！
没错，是仙府！
张志文猛地清醒过来，而后他就牢牢抓住这一点。
这是至关重要的，就好像一望无际的大海，一个人如何找到方向的？那必然是寻找天空之中的星辰，又或者是太阳，不然的话，这个人到哪里都是差不多的环境，根本就直接迷失在大海之中了。
而在秘境之中，一切都是虚假的，甚至此时此刻，张志文在不在这里都不好说，唯一能够证伪的东西就是仙府了。
没错，仙府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它似乎并不存在在这个肤浅而又暴戾的世界，它似乎是来自九天的神物，而张志文一想到这里，他就意识到一切事情都是可以被解释的了。
为何他进入妖怪老巢的时候他无法唤醒仙府，因为那是虚假的，为何他此前遭遇一切事情的时候他都无法想到仙府，那就是因为仙府不在，他所见所遇都是虚假的。
那么，此时此刻，他也可以试一试唤醒仙府。
他看了看眼前的林明月，林明月不知道说了什么，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似乎觉得张志文是脑子傻了还是什么，但张志文光顾着想事情，他都没去留意对方的情况。
而张志文看了她一眼，林明月那美丽的脸庞清晰可见，张志文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吹弹可破。
好真实啊……
张志文都不得不感慨，而后他已然呼唤仙府，但仙府毫无反应。
很显然，眼前的林明月是假的，四周的村子也是假的！
张志文终于第一次掌握了主动权，他把握到了虚妄和真实的边界了。
所幸有仙府啊，否则张志文还真的无法判断真实和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