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
饮之。
“不瞒师弟,”他转动酒杯,幽幽道,“每日忙完公务,我心中都是满满的错位感,但想想,我想做的事做了,送点礼又算什么。”
沈青云笑道:“那话怎么说来着,私德有亏,公德无量,便说的是师兄,如师兄这等人,想在楚汉做点事,难。”
希仁点点头,吃菜品酒,久久不语。
沈青云也不再开口,频频请菜,说些场面话,维持氛围。
“师弟,师兄有件事想请教。”
“希仁师兄直言无妨。”
希仁张张嘴,又犹豫了,最终还是问道:“师弟是想北洲好,还是不好?”
沈青云毫不犹豫道:“其他地方我不在乎,北洲必须好。”
希仁闻言,长松口气,似乎打消了很早就有的某个疑虑,此刻脱了枷锁,比走出地牢更为轻松。
“师弟这般说了,”他举杯敬酒,“我希仁拼了命,亦要让师弟得偿所愿!”
沈青云举杯,诚恳道:“希仁师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是商会违法,你尽管处置,但师弟可以保证,商会绝对不会从事不法之事。”
“这点不用师弟保证,”希仁轻轻道,“我相信师弟为人,而且无线商会和郡城的发展是捆绑于一起的。”
沈青云点头道:“希仁师兄说得不错,所以师弟很感激师兄为北洲所做的一切,但有所需,尽管开口,师弟义无反顾相助。”
“还真有一事,”希仁此刻仿佛才敞开心扉,“之前沈少卿亲入地牢,说欲将我带回郢都……”
沈青云怔道:“师兄应该不会答应。”
“师弟是了解我的,”希仁叹道,“但沈少卿说的是欲,而不是想。”
沈青云笑道:“明白了,我明日和沈少卿说说,郢都可以少一位官场新星,北洲却少不得一位希长史!”
“哈哈,来,师兄敬师弟一杯。”
酒局氛围更上一层楼。
言谈中,希仁也说起了江大桥一行。
自护送诸国伎女上郢都,无线门一众滞留郢都,至今未归。
不过这不影响江大桥,远程荣升无线门执法堂堂主。
“江堂主似乎在郢都有奇遇,”希仁笑道,“诸位师兄弟亦都福缘连连,受益匪浅。”
沈青云点点头:“我听说,甄姐姐她们遇到了些麻烦?”
“她们的身份摆在那里,麻烦是少不了的,”希仁道,“江堂主他们也有心无力,不过好在云裳阁多有庇护……”
“云裳阁?”沈青云疑惑道,“天娱国的那位伎女先贤?”
希仁点头道:“正是那位,以歌舞入道,受仙皇赞许过,在郢都有几分实力,不过……也是杯水车薪。”
天色入夜。
将近两个时辰,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
沈青云本想送人回伎女阁,希仁却还要处理积攒的公务,二人于郡府门口分道扬镳。
目送希仁入府,他感慨万千。
“这要让我爹看到,牛公子的开山大弟子名头,怕是保不住了……”
二者相比,希仁和沈爹更像是同一类人。
郡府。
徐邵洋见希仁如同见鬼,一阵桌椅板凳倒地的凌乱后,他才倒吸一口凉气。
“希仁你,你越狱?”
希仁道揖道:“回郡史的话,沈少卿查明属下并无违法乱纪之举,故将属下无罪释放。”
“哦,并无违法乱纪……诶?”
现在郢都都不抓行贿的了吗?
徐邵洋也没多问,赶紧扶起希仁,感慨道:“希长史无事就好,你这一进去,可愁坏本官了,好在是虚惊一场,哈哈……对了,可见到沈公子了?”
“回郡史的话,沈师弟接属下出来的。”
沈公子还真办成了?!
徐邵洋有喜有忧,耐着性子和希仁说了几句,送人离去,扭头又回了族地。
等沈青云回伎女阁时,就看到霍休拿着拍手器,啪啪啪的。
柳高升几人站成一排,只感觉自家屁股又红又肿,不知被打了多少下。
沈青云观察一阵,发现大人只是单纯在玩儿拍手器,并没有什么气血之力传导在众同僚的钩子上,便松了口气。
“大人。”
“小沈回来啦?”霍休丢了个拍手器过去,“挺好玩儿的。”
沈青云听懂了,边抖拍手器边苦笑。
“大人,这真不是属下搞出来的,只能说……楚汉民间有大才。”
众小闻言,立马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