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宇铭佯装一副悲悯模样,只是他的一双凤眸里却尽是阴鸷和奚落之色。
“咳咳咳……”
“春风拂面过庭台。梦里桃花依旧开。忍顾分离愁满怀。望天涯。万缕哀思掩泪埋。”
“天下女人皆薄幸,她们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又何曾听闻旧人哭?”
司徒明庭目光悠悠,似在回忆与纳兰蕴之曾有过的短暂甜蜜回忆,脸上若有眷恋之色。只不过,待他想起与女儿分别的画面,以及余生都要和儿子困在这凄凉的冷宫中,愁苦的情绪不由顿时爬满心头。
“啧啧啧……”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吟诗作词呢?”
欧阳宇铭不屑冷哼。就欺负他不会这些文邹邹的东西是吧?
“咳咳咳……”
司徒明庭手捂心口,身体越来越虚弱,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瑟瑟北风吹又起,枯黄满地尽萧残。流年辗转相思几?一枕南柯梦断寒。”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她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又岂是我们这些后宫侍君所能左右的?我只是后悔,后悔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人和事身上,譬如你以及争宠。”
“浮生若梦,我司徒明庭也算辉煌过,光彩照人过,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怜了我的枫儿,他才十岁,亦不过是一个不受母皇待见的皇子,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司徒明庭苍白着一张脸,第一次对欧阳宇铭露出哀求的眼神。
“本宫乃是皇贵君,在这后宫的地位仅次于帝后,你跟本宫斗,简直不自量力!你的那个贱种,看本宫心情好的份上,就当一条狗养着也无妨……”
欧阳宇铭看着要死不死的司徒明庭,心情大好。
“德善,明庭弟弟似乎很辛苦,要不你就好心送他一程!”
欧阳宇铭目光阴鸷,嘴角衔着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
“是,皇贵君!”
德善闻言放下挎在手腕上的食盒,并将其搁置在一旁,接着就一步步朝着司徒明庭逼近。
司徒明庭本身就不矮,但如今的他身体瘦削,精神萎靡,望着逐渐靠近自己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他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德善,本宫念佛,看不得血腥。你把他弄屋里去,手脚干净点。”欧阳宇铭掩鼻,一副嫌弃十足的模样。
“是,皇贵君!”
德善闻言直接将司徒明庭一个手刀劈晕,并将其拖拽到屋里的破木床之上。接着,他折回院子里,取来方才搁在地上的食盒,打开后,里面有一海碗的清水。
蓦地,天空中划下一道闪电,瞬间照亮凄夜里德善的那副阴森面孔。接着,很快又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但见德善从怀中抽出一叠裁剪好的宣纸,湿水后,便开始一张一张地朝司徒明庭的脸上盖去……
两刻钟后,待确定床上之人已经彻底死去,德善才收拾好东西,挎着竹篮出了屋子。
“禀皇贵君,司徒明庭已经上路了。”德善弓身向立在门外的人禀报道。
“很好!”
“把这个给他用上,本宫要让他生生世世都无法投胎!这,就是得罪本宫的下场!”
欧阳宇铭从怀中掏出锁魂钉递给德善。这些可都是环环给的好东西,给司徒狐狸精用上,是他的荣幸。
(与欧阳宇铭有染的玉连环,不仅与昭阳国的皇帝苏沐天钧不清不楚,与他们的国师染柒月也是关系暧昧,震魂符、锁魂钉这些邪物,都是染柒月所出。)
“是,皇贵君!”
从食盒里取出小锤子,德善把数枚锁魂钉一枚一枚尽数钉入了司徒明庭的头上……
一盏茶后。
“走吧,德善,快要下雨了,莫要把本宫的衣裳弄湿了。”
“是,皇贵君。”
欧阳宇铭转身,踩着满地枯黄的梧桐落叶,往幽兰宫的大门口走去,结束了他与司徒明庭长达二十年的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