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外的益州军大营,吴懿静静地伫立在营门上方的瞭望台上,看着魏延率领着荆州军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拖着那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高台,朝着中军大帐行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魏延竟然会使出如此狠毒的计策。先是派人送来了一封看似随意涂鸦的书信,硬生生地在刘循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接着,魏延又兵临寨外,当众提起了那子虚乌有的勾结之事,吴懿知道此话传入刘循的耳中,便加深了对自己的怀疑。
如果只到此为止,这些事情本身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
吴懿坚信,只要自己能够静下心来,耐心地向刘循解释一番,他一定能够凭借着对自己的了解和对当前局势的把握,发现这这一切都是荆州军的阴谋诡计。
然而,那个可怕的魏延,居然提及了刘瑁,将这一切与益州大位的争夺联系在了一起。
一旦扯上了刘瑁,情况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吴懿瞬间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之中,真可谓是有口难辩啊!
想当年,先主刘焉离世之际,刘瑁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吴懿和吴班兄弟,因为妹妹吴苋与刘家的联姻关系,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刘瑁这一边,全力支持他继承益州之位。
可是谁知道,庞羲和赵韪这两位实权派却坚定地支持刘璋,最终刘璋继位,这就使得吴懿兄弟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法自拔的旋涡之中,里外都不是人。
而今日,魏延竟然揭开了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这无疑是狠狠地触碰到了刘璋内心最为敏感的逆鳞。
吴懿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是否曾经有过勾结荆州军的行为,此刻已然变得不再重要了。
关键在于,长久以来刘璋积攒下的那些猜疑和不满,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与刘璋之间。
刘璋便可借着这个机会,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要将刘瑁以及自己一举铲除,而这恰恰也是刘璋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吴懿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接下来将会面临的复杂局势。
一旁的吴班一直默默地跟随着他,始终一言不发,仿佛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即将降临的危险。
当他们缓缓走进中军大帐之时,刘循早就已经等候在帐内了,吴懿的心猛地一沉,他已经做好了迎接质疑和责备的准备。
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着。
而刘循经过了一番深入且缜密的思考,意味深长地盯着进入帐内的吴懿、吴班这对兄弟,他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缓缓开口说道:
“这魏延果然是诡计多端,竟然胆敢当众毫无根据地上来诬陷子远将军,做出如此这般挑拨离间的卑劣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
二位将军万不可将此事放在心间,尽快想出办法破敌才是关键。”
此言一出,吴懿和吴班兄弟二人皆是露出一脸的惊愕之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刘循竟能如此这般去理解这件事情,这便免去了他们向刘循去解释的麻烦。
吴懿见状,赶忙满脸堆笑地说道:
“公子真是明察秋毫,洞察世事啊,刚刚在下正为该如何向您解释此事而感到烦恼呢。
公子您大可放心,本将一定会全力以赴,尽快思索出那破敌之法,定要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荆州军就地歼灭。
将那可恶的魏延生擒活捉,然后交由主公和公子亲自进行处置。”
虽说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敢相信刘循对于此事竟然就这样轻易地不了了之了,或许这其中是因为刘循还需要依仗自己率领兵马去杀敌立功吧。
但既然刘循都不再追究此事,那么吴懿自然是满心欢喜,乐见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