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阳淡淡一笑,道:“山君和你,只能活一个,谁先交代,谁就能活。”
“你猜猜,山君能忍多久呢?”
双面佛心中一凛,他凝视着张九阳,而后突然笑了出来。
“小子,你这玩弄人心的手段,不过是老衲玩剩下的,不管隔壁关的是不是山君,老衲都不会上当。”
“因为老衲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钦天监妥协!”
他对钦天监厌恶至极,这些人满嘴的大爱,仁义道德,可当他和妹妹遭受虐待和凌辱时,他们又在哪里?
反而是当他准备复仇时,那些人又跳出来阻拦了。
张九阳突然叹了一声,道:“双面佛,你一直觉得,是这个世道害死了你妹妹,可你有没有想过一点…”
张九阳意味深长道:“你所看到的世道,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双面佛一怔,皱眉道:“张九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还不明白吗?真是可悲呀。”
张九阳摇头道:“风筝之所以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是因为它还没有断线过,双面佛,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此刻你虽然身处牢笼,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自由。”
双面佛嗤笑一声,道:“张九阳,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吧,如果你真没什么招了,不如就跪下来磕几个响头,或许佛爷我心情好,还能告诉你一些事情。”
岳翎听到他侮辱张九阳,顿时神色一凛,手中霸王枪瞬间洞穿了他的大腿,鲜血直流。
双面佛却发出疯狂般的大笑声。
张九阳拍拍岳翎的手,然后笑道:“事已至此,咱们也别再瞒着他了,翎儿,把那样东西拿出来吧。”
岳翎收枪,冷哼一声,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件泛黄的卷宗。
卷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发黄发旧,有着一丝淡淡的霉味。
看着两人的神情,双面佛微微皱眉,心中不知为何开始涌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双面佛,这是一本一百零二年前的卷宗,负责此案的人名叫叶祖志,钦天监司晨,这个名字,你应该有些印象吧。”
听到这个名字,双面佛猛地一怔。
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叶祖志这个名字他当然熟悉,当年就是这个钦天监的司晨,多次阻止他大开杀戒,甚至还把他打成了重伤。
那个虚伪的家伙,还说什么会帮他主持公道,却不过是狼狈为奸。
后来当双面佛修行有成,想要报仇时,却得知他已经死了,当时他还遗憾,让其死得太轻松了。
“叶司晨是自尽的,就在办完你的案子后,他自缢而死,只留下这本卷宗。”
顿了顿,张九阳轻叹一声。
“双面佛,孟先生给我讲过一对连体兄妹的故事,但现在我想请你听一听,叶司晨在卷宗中记录的…另一个故事。”
双面佛一怔,脸上却露出一丝冷笑,他倒想看看,张九阳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九阳也不在意,开始对着卷宗念起来。
“隆德二十一年,冬,我奉命接手了一个案子,名为连体魔童杀人案,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根据初步的调查来看,那所谓的魔童,其实也是可怜人。”
“那对兄妹原本是大爱慈幼局中的孤儿,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杀害了很多人,我想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收养他们。”
“虚伪!”
双面佛嗤笑道:“张九阳,你不会真把我当作那个姓孟的了吧,以为用什么所谓的爱,就能感化我?”
张九阳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读了下去。
“我来到了那个县城中,当地的百姓告诉我,那个魔童杀的人越来越多了,从捕狼的地坑里爬出来后,他变得更加极端和暴戾,甚至有人因此开始埋怨已经去世的老院长。”
“老院长是当地德高望重的好人,一生救济了无数个孤儿,却被冻死在雪夜中,我感觉,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
“老院长真的像表面那样道德高尚吗?并非我是小人之心,而是在我查案的生涯中,已经见过了太多伪善的面孔,人心,有时候比妖魔还要可怕。”
“于是我开始悄悄调查老院长。”
当张九阳读到这里,双面佛已经不再出言嘲讽,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却比之前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