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驰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相谈甚欢的画皮主会突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和自己反目?
“阁下认识这个女人?”
他只能往这方面联想。
张九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来到这个女人身边,看到她绝望和无助的眼睛,缓缓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
“皮不错,等剥下来应该能做副好面具。”
绣娘摸了摸身边的白虎,笑道:“主人,这张皮可否赏赐给属下?妾身很喜欢呢。”
女人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惊悚和恐惧。
剥皮?
做成面具?
在那個声音响起时,她心底还隐隐泛起一丝希望,毕竟求生是人的本能。
可没想到的是,迎接她的是更加残酷的境遇。
蛇鼠一窝!
这个戴着面具的独眼男人,看起来要更坏更邪恶,甚至连在万符楼中唯我独尊的孙天驰都似乎对其很忌惮。
“都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可本座又不是君子。”
张九阳转过身,直视着孙天驰的双眼,淡淡道:“不知孙掌教可否割爱?”
孙天驰的目光有些阴沉,以他霸道的性格,本是最不喜欢受威胁的,但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想到今晚撞山之事,还是强忍下心中不快。
他皮笑肉不笑,道:“等本座杀了她,你大可再扒了她的皮,又有何妨?”
张九阳摇摇头,道:“画皮之术,首在新鲜,必须要是活人之皮,在头顶百汇处开一小口,灌入水银,待皮囊稍有松动之时,再用手撕下…”
顿了顿,他闭上眼睛,似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妙的事情,声音泛起波澜。
“也只有活人被扒皮时发出的惨叫,才最痛苦,最迷人,最令人愉悦。”
一瞬间,众人毛骨悚然,想象着那个画面,甚至有些反胃。
就连孙天驰都涌上一丝寒意。
邪祟果然是邪祟,都是疯子,简直不能以常理视之,如果不是为了黑天计划,他是真不想和这些邪祟有所接触。
“既然阁下执意想要,那便送你了,今夜之事,还请多多出力。”
孙天驰毕竟是一派掌教,迅速做出了决断,只是声音多了一丝疏离和不快。
张九阳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轻轻一叹。
看来以后想从孙天驰这里打开突破口,搞清楚黑天计划,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
虽是潜伏,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还是想多救一些人。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者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看起来都还没有成年,十五六岁的年纪。
这样的孩子,放到前世可能才刚入高中。
然而在这个世界,却已经饱受折磨,濒临崩溃,甚至还差点被配了阴婚,生生活埋。
张九阳抬起头,赤眸中戾气暗藏,面具下天眼洞开,打量着夜色中的万符楼。
一道道黑气冲腾,这座曾经颇有名望的清修之地,现在已经充满了罪业,每一个弟子身上都有着肉眼可见的业力。
杀人、放火、强暴、偷盗、掘坟、拐卖…
灵官天眼看到了一桩桩罪行,罄竹难书。
万符楼不是没有好人,但这些年来,那些持有善念、信奉祖师遗训的弟子,都被孙天驰给排挤了,要么如净行道长一样游荡在外,要么就是长眠于地下。
排除异己,去善存恶。
看似万符楼声望日隆,与朝中权贵打得火热,但实际上却已经烂到了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