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阳点点头,道:“你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奴婢遵命!”
张九阳推开门,走了进去。
申屠雄年幼时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是这间房子,只是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留下了岁月的斑驳痕迹。
他之所以要来画皮主的巢穴,一是为了想办法覆灭这里,还有就是想见一见申屠雄的母亲。
在申屠雄的记忆中,画皮主似乎对那个女人格外在意。
而且据绣娘交代,画皮主平时根本不近女色,对她的勾引丝毫不为所动,却偏偏对这个女人十分在意,还和她生下了孩子。
即便平时忙于修炼,他也要嘱咐绣娘送上一日三餐,不得怠慢,而且饭菜要选最好的。
甚至有几次,画皮主还亲自为那个女人做过饭菜。
这一点让曾经的绣娘非常嫉妒,她自问美貌胜于那个女人十倍,实在想不明白,画皮主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嗯?”
推开门后,张九阳却并未看到有什么女人,四周除了有几个坛子外,空空荡荡的。
张九阳正准备询问绣娘,却突然听到一处坛子中响了起来,有了动静。
紧接着,一个脑袋缓缓从坛中探了出来。
长发披散,面色煞白,神情呆滞,望着张九阳的脸微微有一丝疑惑。
“你是谁?”
她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而且咬字不是很清晰,像是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张九阳心中一震。
虽然眼前的女人变得憔悴和苍老了许多,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申屠雄的母亲!
只是现在的她,竟然被砍断了四肢,用醋泡软了骨骼,被强行塞进了坛子中。
“我是钦天监的人,申屠雄的朋友。”
坛中女人精神一振,却又露出狐疑之色。
“放心,画皮主已经死到临头了,他现在不在这里,也应该是回不来了,我是来救你的。”
说着,张九阳按照记忆中的场景,讲述了一些她和申屠雄小时候的事情。
听到这些,女人才终于放下了警戒之心,她十分激动道:“他…现在还好吗?”
张九阳默然片刻,道:“他死了。”
女人一愣,而后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
“为了我,他应该做了许多错事吧,死,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年轻人,你是他的朋友,那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杀了我。”
张九阳一愣,而后陷入了沉默。
他曾在申屠雄的记忆中,看到过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场景。
在这座冰冷的魔窟中,他们便是彼此的依靠。
别说申屠雄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她恐怕也不想以这种模样再苟活相见,继续成为儿子的负担。
感受着女人期待和恳求的目光,张九阳轻叹一声。
“好,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情我想问一问伱。”
“是关于那个畜生的吧!”
张九阳一愣,而后便意识到她说的是画皮主。
“不错,关于他,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吗?”
画皮主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张九阳到现在都对其出身、背景和经历一无所知。
就连绣娘也不知道。
他总觉得,在画皮主的身上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或许眼前的女人可以为他解疑。
“只要你能杀了我,我全都告诉你!”
坛中女人顿了顿,然后说了一句让张九阳大为震惊的话。
“那个畜生是我的弟弟,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用石头把还在襁褓中的他给砸死!”
画皮主…是她的弟弟?
一瞬间,张九阳心中电光一闪。
怪不得申屠雄虽然生得高大威猛,却浑身毛发旺盛宛如猿猴,甚至腋下还长出了一只畸形的怪手!
原来如此,近亲之下,诞生的子嗣自然容易畸形。
“一切都要从几十年前的那个雨夜说起。”
谈起那个雨夜,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
“我本是扬州紫河镇丘陵村中人,七岁时,母亲怀胎而死,一尸两命。”
“父亲本来想将她埋葬,却发现…”
“死去的母亲不仅尸体不腐,而且肚子还在一天天变大,直到怀胎十月,即将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