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姿势?这聊斋先生懂得可真多…”
竟是在读《肉薄团》,只是为了防止被属下发现,在外面套了一个自制的书封。
房门被敲响,天机阁的许监侯走了进来,送来一份情报。
“监正,张九阳出发了,看方向应该是扬州。”
许监侯有些不解道:“您为什么要如此密切关注一个才入第三境的小子?虽然他确实有些天资,十九岁的第三境,还修出了罕见的法眼,是个人才,但我钦天监中也不是没有比他更出色的。”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龙虎的外围?”
身为天机阁的监侯,在他看来,动用大量资源去密切关注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实在是有些浪费。
如果不是监正的要求,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监正慢慢合上手中的书,淡淡一笑,道:“评价一个人,不仅要看修为、境界、秉性,更要看…别人眼中的他。”
“龙虎从未如此袒护过一个人,甚至不惜影响到了公事。”
许监侯点点头,道:“这一点也是我想说的,龙虎最近似乎有些意气用事,就比如您让她主办阎罗案,结果她立刻就带人去了青州,找那个张九阳去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建议道:“这女人一旦动了心,判断力难免就会受到影响,有时候甚至会耽误大局,龙虎虽然出类拔萃,但终究也难逃情关呀。”
他平时和岳翎交好,关系不错,也是定国公的好友。
但他更是钦天监的监侯。
因此虽然犹豫,但他还是说了出来,觉得现在的岳翎不适合主办阎罗案。
诸葛云虎闻言摇头笑笑,道:“龙虎若真是动了心,有了嫁人的想法,那才是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爹对这件事有多着急,还有那位沈老太君,早就迫不及待想抱重外孙了…”
许监侯面上一急,刚要说话却被诸葛云虎挥手制止了。
“龙虎绝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他的声音格外沉静,温润的眼眸中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坚定、自信,风采卓然。
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因为有这双眼睛的点缀,一下子就变得出众起来。
“更何况,除了龙虎,你知道李焰怎么评价张九阳吗?”
许监侯一怔,李焰可是灵台郎中出了名的冷傲,除了岳翎,他对谁都爱搭不理,有时候哪怕见了他,都连个招呼也不打。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甚至都不把某些监侯放在眼中。
“李焰说,张九阳是一个值得托付生死的人,虽然现在修为不高,但总有一日,龙飞九霄,名震天下。”
许监侯默然不语,他没有想到,李焰对张九阳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能让两个骄傲的人如此推崇,可见张九阳此人,确实有独到之处。
“当然,我让你关注他的动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诸葛云虎拍拍手中的书,笑道:“他故事写得不错。”
当一头雾水的许监侯离开后,诸葛云虎坐起身,提笔挥毫,在桌子上的白纸上轻轻写下了三个字。
张九阳。
他望着这三个字,眸光深邃,即便墨汁滴到了纸上晕染开来,却也依旧无动于衷。
“九哥,下雨啦,我给你打伞!”
去往扬州的道路上,阿梨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中举着一片随手采下的芭蕉叶,给牵马的张九阳遮雨。
纸做的马车有一点不好,就是忌水。
遇水即湿,变得黏黏糊糊。
青州一带降雨较少,但越是靠近扬州,降雨就越频繁,湿气明显重了许多。
因此折纸秘术反而不方便了,张九阳干脆就买了一匹马,平时拿来赶路,下雨时地上路滑,就牵马而行。
敖芽软塌塌地趴在马背上,竟是睡着了,呼噜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