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数千年以降,百姓有不苦的时候吗?
哪怕在任何一个太平的朝代,也总会有人受苦,有人受冻,有人忍饥,有人挨饿。
若没有这些受苦的底层,又哪来欢歌笑语的人上之人?
这便是阶级……
它不是凭着某个人的意志就可以消灭,更不是靠改朝换代来就能让所有的人都可以享受安平快乐。
造反,改变不了世间的不公平。
可是不造反,这些人也许连这种不公平的现状,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甄鑫摇头苦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自身尚且难保!
“你又开始写新戏了?”李显催马上前,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没话找话地问道。
“嗯。”
“这次写的什么戏?”
“一出可以名震天下的大戏!”
李显刚想嗤笑,却又不得不收回鄙视。
他可以嘲笑这厮羸弱的身体,可能连自己一招都挡不下;也可以鄙视他连骑个马都不利索,若是遇上贼人可能跑都跑不掉;也可以说他没见过什么世面,这辈子除了广州就没有见过其他的大城市。
但是李显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写戏方面,真的是个天才!
他说会是个名震天下的大戏,自己还真的必须相信。
李显不禁有些心痒,问道:“写完了?”
“差不多。”
“那啥时让我先看看,给你把下关?”
“就你?”甄鑫斜睨道:“脸皮是人身体上最神奇的一部分,可大可小可厚可薄,甚至可有可无。李大官人已经没了一样东西,可不能连脸皮都没了。”
“你——”李显挥起马鞭,朝甄鑫虚抽而来。
甄鑫脸色突然大变,两脚同时踢开马镫,身子一歪,不由分说地就滚落马下。
李显举着马鞭,愕然地看向消失于马背上的甄鑫,还未等嘲讽出口,便听到“咻”的破空之声。
一支侧飞而来的箭矢,射中甄鑫腾空的马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箭羽颤颤。
敌袭?
李显脸色大变,一手勒马,一手抽出腰刀,斜竖胸前,双目四处搜寻。
又一支羽箭射向滚落于地上的甄鑫,只是角度太低,离甄鑫还有半尺之远。
甄鑫忍痛爬起,刚要起身,第三支箭矢又急飞而至。
“铛!”
袖中三棱刺滑出,甄鑫勉力将这支箭矢拨开,嘴里大骂道:“格老子的——有人偷袭我啊!李显你个瘪孙子,你的人呢?”
这是甄鑫第一次在李显面前,露出自己的三棱刺。
李显看着已冲出至少二里地之外的五个怯薛兵,微微一怔。此时再喊,前方可能已经听不到了。
“公子!”熊二大急,纵马急追而至,正待翻身下马,甄鑫却怒吼道:“别过来,看好老谢,注意敌人位置!”
不需要熊二装傻的时候,无论甄鑫下达什么命令,他都会毫不含糊地遵照执行。
掉转马头,熊二拔刀,退到谢翱身边,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