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过去了吗?”
“两天前,已经派出快马,从陆路赶往广州查探消息。今日海上风力见弱,一早已经派出船只前往南澳岛。”
蒲师文靠近一株茉莉花,嗅着花香撸向花边跪候的侍女。
这种姿势,总是能让他的思路更加的清晰。
蒲居仁见状,也不敢打扰父亲的思索,只是静静地立在一侧,两眼却忍不住瞄向在父亲掌中,紧咬下唇,苦苦压抑着惊惧之色的侍女。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尽快在周边收购粮食,全部运到浯州屿去。”
浯州屿,位于晋江西南三十余里,是蒲师文给蒲家建立的一个退路。若是泉州有变,便可以举家先撤往浯州屿,暂时躲藏,再图其他。
只是建了近十年,还从来没有启用过。
“这……有这么严重吗?”蒲居仁虽然感觉到广州可能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变故,可是这会牵涉到泉州,乃至要到安排退路的地步?
“先去办吧!”蒲师文面无表情地说道。手下一用劲,又扯起一绺秀发。
“是!”蒲居仁慢慢退出棋园,而后健步如风地离去。
可是才过去一刻钟不到,蒲居仁又匆匆地跑进来。
已经换了一个花树,正对着树下侍女耸动的蒲师文,勃然而怒。
“父,父亲……”蒲居仁低着头,双眼紧盯自己的鞋子,硬着头皮说道:“有人要见父亲……”
“啊……”身下侍女发出一声低低的惨叫,薄师文斜视儿子,冷声说道:“你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就自己去领罚八十棍子!”
开什么玩笑,我蒲师文是谁?是谁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吗?而且还不是“求”见!
“来的人,是怯薛军……”
蒲师文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脚踹开满脸痛苦的侍女,自己系好腰带,抖下丝质长衫,这才悠然转过身,问道:“什么情况?”
“是大都来的怯薛长,人已在罗城驿馆,让父亲前去见他。”
“没说什么事?”
蒲居仁摇了摇头。
“来了多少人?从哪来的?”
蒲居仁吱吱唔唔:“已让人去查了,可以肯定的是从陆路来的泉州。”
蒲师文眉头深皱,自己一直想结交怯薛军,却始终没有机会。这些人突然来到泉州,是为了什么?
路过顺便敲诈些财货?
还是代表皇帝过来宣布什么消息?
或者是另有企图?
“你先去应付!”
“这……”蒲居仁抬头看见父亲冰冷的目光,只能把准备质疑的话吞回肚子,应了声“是”,扭头便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