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不理解,原本那甄鑫已经沾上官司,被判了个斩刑,应当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可后来宣慰使同知陈义,与怯薛长一同重审,改判为流刑,却流到日月岛。
据可靠的消息,陈义之前与甄鑫没有任何瓜葛,一直搞不清他到底是替谁出面保下甄鑫。而日月岛能有如今实力,除了宣慰使司暗中支持之外,还收罗了许多反贼相助。”
尤法仁满脸迷惑,“我总觉得,日月岛是官匪勾结之下的产物……”
官匪勾结?
金泳隐隐有些想法,却一时抓不住头绪。
正待细思,一前一后奔出两人。
前面一个啊啊的叫,后面一个呜呜的吼。
“叔叔,金叔叔,你,你终于来了……”蒲均文三步拼成两步,扑向金泳,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我,我们有救了,太好了,叔叔……”
金泳抖了抖腿,蒲均文却如一块牛皮糖般地死死粘住他,鼻涕眼泪不住地淌向他的裤管。
三十多岁的人,哭得跟个一百五十斤的孩子一样。
这娃能长这么大,其实也的确不容易。
他父亲蒲寿宬虽然身为长子,却几乎不理家事。蒲均文自出生之后,便被扔去蒲寿庚家,与师文、师斯一同长大。
虽然说蒲寿庚并没有虐待过均文,但是均文总感觉自己活得跟个私生子一般的憋屈。父亲是长子,自己却不是长孙,蒲家的家产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蒲家但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肯定得先考虑师文、师斯俩兄弟,以至他活到现在三十多岁的人,啥都没有。
只是这厮自小倒是跟蒲寿庚几个手下亲近,无论是尤法仁的父亲尤永贤,还是金泳,乃至佛莲,都更喜欢这个倒霉孩子。
毕竟在师文、师斯俩兄弟眼里,这些人都不过是蒲家的家奴,根本不需要他们主动地去巴结。
自小的投资,如今似乎到了回报的时候。蒲寿庚一死,几大金刚除了佛莲,只剩金泳地位最高。
也只有金泳一人,才有资格让如今的家主蒲师文喊一声“叔叔”。
看着蒲均文腻歪模样,蒲师斯指着自己被破了相的老脸,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嗬嗬”声,一副求安慰而得不到满足的烦躁。
尤法仁,已经不忍直视,正待退下,却被金泳叫住。
“都安静,全给我坐下来说话!”
“好的,叔叔。”蒲均文抹去涕泪,乖巧的蹲在他身边。
“你们的姐夫呢?”金泳揉着太阳穴问道。
“嗬嗬……”
“还没醒来。”蒲均文面露悲戚之色,“可怜我姐夫一世英雄,却没想到会栽在那些竖子手中!”
“你们俩都在深井号上?”
“是的。”
“那谁来说下具体的战况。”
“嗬嗬……”
“还是我来说吧。”蒲均文清咳一声,娓娓道来。